他怎麼好像酒醒了呢?
溫卿塵盯着雲仝伯看得出神,那些在計劃裡看着輕而易舉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還真不如繼續醉着,至少那時候他的膽子大的很,能理直氣壯的提要求。
大不了明天一早,等他清醒了再把自己埋“土”裡去,掩耳盜鈴地閉關修煉幾天。
當然,這都是他的設想。
溫卿塵睜着一雙無辜的貓兒眼,視線像是落在雲仝伯身上,又像是落在了天邊斜斜飛過的雲上。
——似有若無地,最是撩人心弦。
雲仝伯餘光瞥了青年一眼,見懷中的人眸色清明,心底掩不住地失望。
這酒怎麼這麼不頂用?
他不敢動作,生怕自己把人驚跑了。
兩人都悄悄深吸了一口氣,默契地選擇了維持現狀。
——溫卿塵想到了一個上佳的主意。
他剛剛看了,雲仝伯呼吸均勻綿長,顯然進入了入定狀态。
不能修煉入定急難,有的人耗費一生都未曾進入此種玄妙狀态。但脫離了入定狀态,想要再次進入無一例外都需要醞釀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他剛剛醒來時弄出的動靜大概率是沒有打斷雲仝伯的修煉的。
他完全可以裝醉,然後再借機提要求。
溫卿塵感覺自己聰明極了,順勢就裝出醉态複萌的樣子。
耳邊的心跳極快,“撲通撲通”亂作一團。
溫卿塵分不清是自己心虛的,還是雲仝伯的心跳太快影響了他。
他是如此忐忑,前兩項都順利進行了,沒理由最後一項試探就不做了——這才是具有決斷性的。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醉鬼。溫卿塵将心比心地想了想:世上大概不會有人會與醉鬼計較。哪怕他們手也牽了,如今抱也抱了這也代表不了什麼。
那親一口是不是也……
!不不不,這還是不一樣的,換作他被讨厭的人親一口,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問題又來了——他該怎麼做才能順理成章地提出“親一口”這樣離譜的要求?
溫卿塵絞盡腦汁,盯着雲仝伯的雙唇出神。
月光死白卻遮不住他唇色的姣好,唇峰線條淩厲,唇珠增添了幾分性感,下唇也是比常人薄三分的。
這好看的人呐,連唇也是生得極好的。
溫卿塵不知不覺就擡手摸了上去。
柔軟觸感傳來的那一瞬,他迎上了雲仝伯的視線。
長睫的陰影遮蓋了赤金眸子裡的神色,溫卿塵看不清雲仝伯眸子裡的情緒。
心跳似乎更快了,溫卿塵的大腦充血。
事到如今,他何不一鼓作氣?
溫卿塵想着,便動了。
右手從雲仝伯的唇上離開,落到他的頸間,與原本就環在上面的左手十指交錯、握緊。
借着雙手的牽引力,溫卿塵順利挺直了腰背。
他忽而靠近,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溫卿塵忽然退縮了,開口異常艱難,隻敢盯着雲仝伯的嘴角,閉上眼,蜻蜓點水似的落下一吻。
他一觸即分,小心翼翼觀察男人神色。
四周光線不夠,溫卿塵始終看不清,但雲仝伯皺着的眉心卻是深深映入了他的腦海。
充血的大腦忽然冷靜了下來,溫卿塵開始給自己挽尊:“我……”
“我可以嗎?”雲仝伯幾乎與他同時開口。
溫卿塵愣了一下。
他沒聽出雲仝伯的意思,以為男人是要問他自己現在能不能站好,他要把他放下地去。
溫卿塵的眸色暗了暗,心髒好像忽然空了。
也好也好,他本來也沒打算與他在一起。
懷着愧疚的心态去維續一段感情,還不如一開始就結束。這樣,感情還更加純粹些。
他這般想着,便要松開環着雲仝伯脖頸的手。
變故就在此刻發生了,溫卿塵感覺腦袋後有隻大手捧住他。
冷清的雪松香沖入鼻尖,溫卿塵隻覺唇上一熱,雲仝伯那張俊臉在眼前無限放大。
他沒有他那般小心翼翼,吻得 | 又急 | 又重,撬開 | 牙關、長驅 | 直入,毫不客氣。
溫卿塵呆着了,眼睛睜得大大的。
雲仝伯也不介意他就這麼看着自己,一步步加深他們的吻。
溫卿塵感覺自己的雙唇似乎被單獨分出去了。
靈魂和身體不知飄去了哪裡,又好似被雲仝伯不經意地一瞥蠱惑了,散漫的視線最後聚焦在他一個人身上。
溫卿塵仿佛能看到雲仝伯是怎麼在他的唇上細細研磨的,又是怎麼一點點攫取他肺裡的氧氣。
眼前的畫面與唇上的觸感漸漸重合,體内殘餘的酒力仿佛被催發了,他渾身燥熱,大腦混沌,身體自作主張地 | 主動迎了上去。
溫卿塵不知道這一吻怎麼就加深了,直到呼吸不暢,他們被迫分開,他才看清楚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