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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哀象生更有青繩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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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因何亡故?”

“父親得了病,治不好,就死了……”

“這邊衆多白布之下,都是得了同樣的病而死的人嗎?”

女子含淚點頭。

“什麼疾病?”江守君心中莫名恐慌,“瘟疫?”

女子仍是跪坐在地上,哭道:“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病,但染上的人身上都有密密麻麻的青痕,跟繩子綁着似的,都叫‘青繩病’。”

檐外驟雨又大,砸在地上嘈嘈切切。狂風又起,急穿過檐下,竟掀起一側白布。

白布之下,果然滿面滿身經絡成青痕的屍身暴露出來,幾乎可斷定這與秦駒病狀一緻,也和八百年前睐山慘狀一緻。

江守君攥緊拳頭,手上隐忍青筋。

女子慌手慌腳去把布蓋好。可惜天公往往不盡人意,雨斜斜吹進檐下,已經把白布和女子身上衣衫打濕近半。

顧淮音不動聲色,把二人頭頂的蓮花陣擴大了些許,恰為那女子遮去風雨。

“冒犯問一句,你父親去世前有犯癫狂之症嗎?”

女子擡目神情有些驚訝地望着她,“有。”

“除白布之下,其它地方染此病的人多嗎?”

“多。”

江守君油然生出不祥之感,方寸緊攥着的手松懈下來,指尖正控制不住地輕微顫抖。

*

府衙裡,張齊從未見江守君動過這麼大的怒火。

“除了秦府上秦家主得病鬧得滿城風雨,我還沒收到任何有關這病症的消息。”江守君才回府衙便匆忙執筆寫文書。

“地方有疫為何不報?各郡縣瞞天過海,倒是把此事壓得密不透風。”

張齊連着衆衙役皆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傳我令至各郡縣,兩日之内,我要見楚州從鄉至縣各地區染疫者詳細數目。”

油然而生,沛然而作的連綿大雨漸小。隻是稍作休憩,楚州城仍沉沉藏在漫天黑雲下,天地昏暗。

桌案上的半盞茶沒人來添,早已涼了。

江守君逐字逐句看手裡卷宗,不由得緊鎖眉頭。

她被騙去褚源之前,那黑貓和她說過,楚州大澇并非五年之後而就在當下。這兩日雨下得雖大,可今日她處理這一幹事務時并沒有看出淮水有什麼動靜。

那黑貓是否在騙她?

無論如何,有關淮水茲事體大,斷然不能掉以輕心。

張齊正要下值,見公堂上燈影未滅,上前道:“大人,這兩日您不在,還有一事未向您禀明。”

“什麼事。”江守君放下案卷,側耳傾聽。

“之前那個當街縱火的和尚已經放了,偏街那處根本沒起火,明明放火這事鬧得沸沸揚揚,許多人都看見了……您說奇不奇怪?”

江守君平淡道:“嗯,既清點過無傷亡也無損失,該放人便放吧。”

張齊摸了摸鼻尖,心道江大人不愧為楚州郡守,這處變不驚的氣魄果真不是一般人學得來的。

“對了,這兩日我擅離職守,我自會向上禀明請罪。”江守君順手端起案上涼透的半盞清茶,一飲而盡繼而道:“今日病疫之事耽擱不得,我即刻拟诏疏将此事上報朝廷。”

“不是各郡縣要兩日後才能報出染疫者數目麼,大人怎麼這般着急。”

“前禦史大夫之子秦駒受此病症折磨良久,按照秦府人脈勢力來說,此事恐怕早已傳入京都。”

“大人是想借此機會,好讓朝廷重視此事。”張齊撓撓頭想不太明白,“可這青繩病是否是疫還沒個定論,您這樣把事情鬧大了,萬一不是……那不成欺君了?”

江守君緊縮着的眉頭終于舒展開,突然輕笑了一聲,呢喃道:“欺君麼……”

*

三伏夜裡,白天連綿大雨才停歇,此刻空氣裡潮濕中裹挾着些許寒涼。

今日顧淮音将江守君送回去後,一刻沒敢在府衙待,見江大人跟見鬼似的就逃了。

她們一路上沒什麼話,各自壓着心緒難以言表,那會江守君渾渾噩噩沒緩過神來,等她想把人攔下來時,顧淮音已經走了。

顧淮音走得匆忙,見到張齊也沒心情理會,張齊想和她說話拌嘴倒被潑了一瓢冷水,誰知道她又吃錯什麼藥。

這會子深更半夜,北海司主一個人在街上跟醉酒一樣走得踉踉跄跄,一點也不怕違反宵禁被抓起來。

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念頭:是自己平白無故招惹她的。

“招惹”這兩個字一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顧淮音裡腦海裡急促閃過,淮水邊小院子裡,她雙手在自己的腰上越握越緊,邊問自己還記不記得她是誰……

随後又是睐山清平堂的卧房裡,自己病中緊攬着她,滾燙的唇貼在那人鎖骨上。那人不懂拒絕,隻好任由她這樣,身體卻止不住發顫……

顧淮音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心裡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暗罵道,大晚上的中了什麼死邪。

料是這兩句話給自己罵清醒了,她步伐加快,轉眼就到了秦府府門前。

顧淮音皺着眉敏銳察覺府中不對勁,似是有不速之客。

府中确實有兩位“不速之客”,正趴在房頂上往别人房中偷看。

“喲,兩位怎麼在這貓着呢?”顧淮音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出現在房頂上,兩隻手同時拍一人一貓,把他們吓得夠嗆。

那黑貓關不住嗓子,當時就“喵嗚”一聲叫出來,好在一聲貓叫而已,并不會引别人多疑。

“大半夜跑到别人人家房頂上偷窺,這像話?”顧淮音将就着就在房頂上坐下了,“看什麼呢這麼起勁,不指給我瞧瞧?”

攸裡:“……”

“司主不是去褚源麼,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快麼,這幾步路夠我走多久。”顧淮音瞥他一眼,笑道:“怎麼,怕我知道你帶着這貓妖偷偷從缙雲寺裡跑出來?”

攸裡臉色一僵:“請司主降罪。”

顧淮音擺擺手,不打算細究此事。“說說吧,來秦府是為了什麼?”

“我在楚州境内發現許多百姓得病,身上布滿青痕,與先前秦駒得的病症并無二異,便想着先過來看看。”

“嗯,然後呢?”

“市井空傳楚州大疫,但我聽聞秦駒得此病已經半月有餘,而城内百姓染此病者是近兩日窦然增多的。”

攸裡目光深沉,看向府中零星燈火。“按照道理來講,時間對不上。”

自司主來時就一直沒發出動靜的黑貓此刻突然開口,語氣森然道:“半個月裡,全府上下隻有秦駒一人得病,怎麼會是疫呢?”

才停了雨,夜裡黑雲翻墨,天地間伸手不見五指。唯有檐下挂着幾盞繪錦鯉祥紋的紗圓燈隐隐發出光亮。

入了更定,燈裡蠟油燃盡,升起一縷細青煙後就滅得悄無蹤影,緊跟着卧房裡透過薄紗窗的明輝也暗淡下去。

這下是真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是不是見過你?”顧淮音坐在房檐上對身旁貓妖開口。

府裡燈都熄盡了,她卻絲毫沒有要挪地的意思。

“司主好記性。”夜裡黑貓頂着一雙綠光森寒的眼睛,“當年司主在睐山裡屠戮百人,引來天罰時,我與司主有過一面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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