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的閨蜜喜歡女生。
牧芸下意識去想,那安諾該不會也……
要是安諾也是的話,她跟她閨蜜會是一對嗎?
“想什麼呢?”安諾看着牧芸臉上堪稱精彩的表情變化笑出聲,“别誤會,我跟她的關系僅次于好友,并非是戀人關系。”
牧芸心虛摸了摸自己的臉,腦子裡默默停止了腦補安諾和她閨蜜間的大戲。
“而且,我要是談戀愛的話,不管男女,我是不會有招室友這個想法的,更别說跟室友一起睡。”安諾撐着下巴,懶洋洋對牧芸笑了笑,“啊,同樣,我現在也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你不用擔心突然被我退租。”
牧·(甜系)姐控·芸,于昨晚暴雨之夜外加此時此刻安諾一個無比慵懶的笑容,從隻在河邊“好感河岸”徘徊,到現在被徹底擊落進這條名為“愛情”的河流裡。
她躺在愛河裡随波逐流,向着愛神丘比特祈禱着,希望這一次自己流向的終點是對的。
安諾沒有對象是牧芸今年裡聽到最好的消息之一。
雖然她說自己還不打算談戀愛,不過至少自己應該大概約等于有機會去追一追。
當然在這之前,先搞好自己的學業。
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要先從自身變好開始,更何況喜歡的人也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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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知不覺就踏入了十二月底,今城迎來最寒冷的時段,室外冰天雪地,寒風如冰刀一樣一下一下在牧芸臉上砍着。
她嘴裡呼出陣陣白氣,咯吱窩夾着課本,手揣在兜裡小心翼翼地下着學校的樓梯,身邊傳來一聲驚呼,她習以為常空出一隻手,和另外一隻竄出來的手眼疾手快把人撈住。
錢楚湲被男友和閨蜜一左一右齊齊拎了個腳懸空,然後穩穩放回台階上。
“吓死,還以為又要摔一跤。”錢楚湲心有餘悸拍拍心口,她早上已經把一邊屁股摔得有點腫,可不想再把另一邊摔了。
“不過二牛,你今晚真要跟我們一起跨年嗎?”錢楚湲挽過自己男友,拿出比牧芸還要的小心的小心翼翼,宛如一個小嬰兒蹒跚學步一般,一步一頓地緩慢下那結了冰的樓梯。
“嗯,諾諾最近都不在家,回去都是我一個人。”
牧芸其實不太愛隻有自己在家,由于父母都忙,小時候還好,還能在醫院裡跟他們一起(不過就算在醫院也不一定能一直跟父母呆一塊),後來長大一些,開始住校,每逢周五自己回家,周六日自己一個人呆家裡,作業又多,去醫院的時間便越來越少。
她不屬于那種自己在家就覺得自由可以瘋嗨的人,更多是感到無比孤獨的情緒,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她隻要空閑下來、沒有和小姐妹有約的這些時間裡,甯願呆在醫院裡目睹一切病痛和生離死别。
安諾最近突然變忙了起來,每天都早出晚歸,甚至有時候不回家,在父母家睡。
直到今天,安諾已經快一周沒回家了。
她不自覺捏捏口袋裡的一個小盒子。
……
醫院病房裡,安諾吹吹勺子上的飯,然後送到一個女人的嘴邊,後者大口吃掉。
“嗯!果然還是這家燒鵝飯好吃!還給剔骨!”
那是一個雙腿癱瘓的女人,可由于一周前在浴室裡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家人急吼吼擡進醫院,這會兒一隻胳膊吊在脖子上,一隻手還腫着,全身上下隻剩軀體和嘴巴能正常動。
“抱歉,這幾天辛苦你了……今天還是你的生日,還跑到醫院來。”
“咱倆的交情就别跟我客氣了。”安諾柔聲安慰,把飯送到裴箐的嘴邊,“生日年年有,可我的老闆就一個,你倒了,誰發工資給我,我還指望你年終給我多發點呢。”
“我是怕你又累暈了,小工作狂!元旦都不知道休息……”裴箐拿能動的手戳了戳安諾的腦袋,“我可不想住院還被醫生譴責我虐待員工。”
要知道,半年前安諾還是個名副其實的工作狂,卷生卷死卷到老闆都受不了的那種。
想讓她休息比登天還難,直到有天安諾過勞加貧血淩晨昏迷在辦公室,好在技術部當時有人跟着她一起加班,才及時把人送往醫院。
裴箐接到消息趕去醫院,非常無辜地受到了醫生和護士的痛批:
“你們是什麼黑心公司員工都被你們壓榨成什麼樣了?!”
裴箐:我不是我沒有我自己還癱着呢我怎麼壓榨她呀!
“不壓榨她她會過勞暈倒嗎??”
“那個……不關老闆的事,是我自己要加班……”安諾弱弱舉手想要給裴箐解釋,可這句話到了醫生的耳朵裡,卻變了味兒。
天呐!這都被PUA成啥樣了!
不過确實,裴箐也覺得安諾再這麼下去容易出事,于是連夜給安諾批了假條,連哄帶騙才把安諾說服到居家辦公、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開始一個月安諾還沒适應這麼閑散的生活,僅僅當自己換了一個辦公室,吓得裴箐天天心驚膽戰怕哪天安諾直接暈在家裡無人問津,好在這種事件并沒有上演。
不過這幾個月安諾作息規律了不少,至少改掉了“睡前安諾在加班,睡醒安諾已經在上班”這件事,裴老闆和安諾手下的員工每天睜眼第一眼看見的終于不是看見安諾消息。
哦,這幾天除外。
自己這一摔把工作狂版安諾給摔出個限時返場來。
“小魚兒不在,我很久沒來公司,你又倒了,工作一時間确實有點多。”安諾拿紙巾擦了擦裴箐嘴角的飯粒,“但也還好,不至于通宵。”
“豁,你還想着通宵啊?”裴箐簡直要膜拜她,“醫生都說了你再不注意睡眠就……呸!呸!!大吉大利!百無禁忌!”
裴箐說道一半,感覺接下來的話在安諾生日說不太吉利,腫着的手在空氣中揮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