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非常滿意這次拍攝的氛圍和感覺,趙子怡和顧皓炀以及自己的團隊連夜修圖剪輯做宣傳視頻,所以第二天牧芸就看到了個小樣,一周後就看到了完整的視頻。
趙子怡還非常貼心地印了本相冊送給二人,那設計完完全全按照結婚套餐來做的,就差把“新婚快樂”幾個大字印上去。
可就算設計得如此明顯,這一切小心思在安諾看來,僅僅是趙子怡用來試着套模闆看效果,自己和牧芸仍然隻是一套閨蜜婚紗照。
而牧芸翻來覆去看了十幾二十遍視頻和相冊,沉迷在這個美麗的夢境裡無法自拔,甚至得到了安諾同意把視頻置頂了朋友圈,把那張安諾在馬上她在地上,兩人鼻尖碰鼻尖的照片設置成朋友圈背景。
還好理智還在,不然她一定會在自己的微信名後面加一個【有對象版】。
而安諾的思維了,她是很理解牧芸這種拍了一套很不錯的照片和一段很不錯的視頻所以迫不及待宣告全天下的舉動,置頂朋友圈和更換朋友圈背景都是正常行為,沒什麼好懷疑的。
甚至她抱着幫趙子怡工作室宣傳一下的心意,也發了條九宮格圖朋友圈,文案是:【突然結了個婚/戒指.emoji】
這個文案很明顯是開玩笑的,可是把牧芸驚得“嘩啦——”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且動靜非常大。
把教室裡原本昏昏欲睡的衆人全都來了個“一鍵叫醒”服務。
瑞恩由于離得近,受得驚吓最大,本來困到臉要砸書上,這會兒整個人都被吓得砸到了地上,清醒了。
“牧小姐,你在做什麼?”來自英國的教授老太太皺着眉看着她。
“對對對不起!我很抱歉……”
牧芸羞紅了臉,坐回到座位上。
得虧牧芸在這教授印象裡不糟,姑且放過了她,繼續講課。
“我靠……幹嘛啦!突然中邪了嘛?”
瑞恩爬回到座位上。
牧芸覺得自己不會說話了,直接把手機亮給了瑞恩看,雙腳在空中跺了幾下表示激動。
瑞恩掃了一眼牧芸的手機屏幕,好吧,他知道牧芸怎麼上課上着上着突然就瘋了。
牧芸美滋滋截了好幾次圖做紀念,瑞恩張了張嘴,不過看牧芸這麼高興,始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美夢總讓人沉淪啊……
可是夢始終會有醒的一天,現實是與夢裡那樣美麗還是與地獄那般殘酷,誰都不知道。
噢喲,我怎麼突然就這麼文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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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吱吱作響,在好幾天沒有處理、堆成小山一樣的垃圾隊裡竄梭着,尋找着屬于自己的今日份口糧。
肮髒的街道上酒瓶碎片撒了一地,整整一條路都充滿着屎尿、垃圾的臭味,穿插從中還有死老鼠的味道。
整條路都沒有路燈,黑漆漆的,大部分住在這裡的人大部分都靠着别人家的燈光才可以看清腳下的路面,普通的居民住在這裡走夜路的話都不敢直接開手電筒,畢竟這裡可充斥着不少瘾君子、搶劫犯之類的惡人在。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罵罵咧咧地從一戶人家裡走出來,摔門而去,大罵着裡面的人爽了不給錢,明天老娘來你家潑紅油漆。
屋内沒有開燈,隻有手機的屏幕光小小的一塊打在一個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身上,他眼神陰沉,好幾天沒刮胡子的臉顯得髒兮兮的,窗邊周圍散落着幾張被抓到皺巴巴、或是被撕碎弄壞的宣傳手冊。
一張舊到發黴的被子虛虛蓋在男人身上,他舉着手機,裡面不知道第一次播放着同一個視頻,那是一個影樓的宣傳視頻,兩個女生正手牽着手漫步在夕陽正好的湖邊,雙方都手上都戴着戒指,看對方的眼神,一個充滿愛意,一個滿眼寵溺。
而裡面……
男人不記得自己第幾次暫停在其中一個畫面上,拇指微微摩挲着上面其中一個女生。
多麼幸福啊……
安諾。
平常的日子毫無變化,依舊一天又一天推行着,今城氣溫逐漸上升,樓下的枯樹長得愈發茂盛,迎接着夏日的到來。
不過同樣到來的,是夏日的雷雨。
牧芸如願以償,開開心心又光明正大鑽進了安諾香噴噴的被窩,和安諾貼貼。
雖然這種貼貼要戴耳塞吧。
年會上抽中的耳機很快就派上了用場,經過上次雷暴雨的精神折磨後,牧芸現在家裡一個學校一個,媽媽再也不怕我被雷聲吓到啦。
正當她無所畏懼戴着墨鏡和耳機聽着歌,手裡提着今晚做飯的食材,雨靴啪嗒啪嗒踩着水坑一邊玩一邊回家,想着今晚給安諾做布丁吃時。
也許是女生的第六感起了作用,牧芸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
她下意識回了一下頭。
人行道上稀稀拉拉有着幾個打傘的人走在自己身後。
有快有慢,有下班的社畜和同樣買菜回來的老人,也有接孩子放學的家長。
這場面正常來講沒什麼問題。
可是牧芸總覺得有什麼人藏在這些人中間。
……是我多心了吧。
牧芸把頭扭回去,放慢了一點腳步,打算先讓身後的人都走到自己前面,自己再走。
正是因為這個舉動,加上牧芸又東走西跑轉了幾條街,也沒甩掉身後那條“尾巴”。
那人依舊遠遠地跟着牧芸,甚至覺得自己藏得很好。
牧芸再怎麼缺心眼,這會兒也清楚自己被人尾随了。
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這種情況她還真沒遇到過,頓時心就有點兒慌了,下意識想給安諾打電話,可是再想,安諾自己也是個殘疾人,怎麼也有點兒自身難保,别說保護她了。
而且安諾這幾天在工作上都比較忙,還是别給她添亂了。
想了想,牧芸還是繞了點路,回去學校宿舍,宿舍的門禁嚴密,還是較高級别的人臉鎖,進來要過兩道門檻,一次人臉,一次學生卡。
直到回到宿舍樓下,聽着身後的大鐵門“碰”一聲關上,牧芸才敢稍微松口氣,給安諾發了條消息:
“諾諾,今晚我在學校住一晚,不用給我留門了,睡前記得把門窗鎖好。”
安諾回信息很快,不一會兒,牧芸就收到了一條【好】。
牧芸和舍友除了在作息上無法達成共識,别的事情還好,所以關系還行,至少并不僵,像如果帶人回來,要睡牧芸的床或用牧芸的東西前,她們都會提前問一下牧芸,得到同意再使用的良好素質和習慣。
同樣,牧芸作為專科成績最好的人,考試前也會在宿舍給幾人補補課,畫一下重點,盡可能幫助舍友過及格線不挂科。
所以她突然回宿舍住大家也沒什麼意見,頂多覺得最近作業太多了,她沒時間租屋和學校兩邊跑。
當晚牧芸把被尾随的事情報告給了輔導員,得到消息是學校會盡快處理。
牧芸在學校裡住了幾日,這幾天都不是很敢出學校,也許是第一次遭遇這樣尾随她多多少少有點吓到,所以精神有點兒緊繃,總覺得那個跟蹤狂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裡盯着自己。
錢楚湲知道這事,最近也陪着牧芸一起,就算沒課也跟男朋友在學校的咖啡廳等她一起,好有個保障。
她男朋友可是一個身高直逼兩米、一看就非常強壯的東北大漢,真有什麼事,他這東北大漢不僅可以震懾敵方還可以消滅敵方。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好幾日,直到一周後的一個星期三晚上。
“啊,我詞典好像忘拿了。”剛出圖書館的門,牧芸突然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