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在裴箐手下工作了好幾年,被裴箐當做公司接手人來培養的,安諾什麼都好,就是卷生卷死卷老闆這點讓公司裡所有人有點苦不堪言。
“她本來就是個工作狂,去年就是因為工作過度過勞累倒了,”裴箐給牧芸倒了杯茶,一邊拿小手絹抹了抹臉上并不存在的眼淚,“所以我批她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居家辦公一年再過來上班。”
“她前段時間明明把正常作息慢慢調回來了,最近卻不知道中什麼邪了,工作狂這個人格再次上線。”舒餘坐在一旁附和,“咱們不是說愛工作不好,就是諾諾吧,一旦工作起來就容易廢寝忘食,忘記休息,我們都擔心她身體受不住。”
“是啊,咱們公司真不差錢,真的不用那麼拼命工作。”
這句話是真的,裴箐說白了就是富二代創業還創成功了,家底雄厚自己公司也賺錢,是真的不太缺錢。
正說着,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裴箐整個人都抖了抖,手裡的茶杯差點沒拿穩。
“箐箐,等會兒三點半出發去質檢處,你準備一下。”安諾沒進來,隻是半推開門,用裴箐能聽到的音量通知完她就關門離開了。
正巧牧芸坐在房門的視覺死角,安諾看不見她。
“你看。”裴箐眼神死,“就是這樣。”
可是牧芸卻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相反,她會因為更了解了安諾一些而非常高興。
這可是在工作中的安諾!
雖然也不是沒見過安諾工作吧,不過平時安諾更多都是在畫義肢設計圖、做定做的義肢和修義肢,偶爾接一下客戶電話,總得來說還是比較歲月靜好,生活節奏很慢。
突然瞧見她還有這麼快節奏的一面,還挺新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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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點半很快就到,也就安諾和小可吃個飯的功夫,正當她們剛吃完,小可還在收拾茶水間的桌子,裴箐滑着輪椅一個漂移沖了進來。
“寶貝兒啊!質檢處我跟小可一起去,你留在公司招待個客人。”
“客人?客戶嗎?還是合作夥伴?”
“差不多吧,我叫她在你辦公室等着了,去吧。”裴箐對小可招招手,“小可呐!把資料帶上,司機在樓下了,别讓人久等了!”
“哦哦哦!來了來了!”
小可人機靈,很快就讀懂了裴箐使過來的眼色,把飯盒都清理掉和安諾打了聲招呼就跟着裴箐跑了。
既然是招待客人,安諾還是先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補了下妝,路過前台叫接待小姐去對面點一個精緻下午茶來招待客人。
接待小姐:啊?
又點啊?
牧芸坐在安諾的辦公桌前,四周打量着。
安諾的辦公室和裴箐的辦公室構造差不多,整體淺色系色調布置,一張原木辦公桌,桌面零零散散的東西很多,不過和家裡一樣被收拾得無比整潔,電腦旁邊蹲着幾棵小小的綠植,看起來剛買不久。
安諾似乎真的很愛各種各樣的小熊,椅子放着一個巨大的小熊環抱靠枕,桌前一排熊趴趴小擺件,可可愛愛擺了一排,整整齊齊看着牧芸。
辦公室還有個小陽台,和安諾卧室那個一樣,擺着一套矮桌矮椅。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聲音戛然而止,安諾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很快就被她壓下。
“牧牧?”
“姐姐!”牧芸已經大半個月沒看見安諾了,這會兒終于看見她人,雙眼肉眼可見的亮了起來,撲過去把人緊緊抱住,并大吸一口,熟悉的桂花香撲鼻而來。
安諾被她抱得動彈不得,辦公室門還沒關上,她卻無法從中逃跑。
這幾天好不容易重新擺放整齊的思緒,在這一個擁抱中,宛如被破壞了的多米諾骨牌陣,散成了一鍋粥。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不過安諾這麼多天,确實有點躲牧芸的成分在。
沒想到躲了這麼些天,居然被找上門來了?!
至于為什麼要躲她,也許是醉酒那天晚上突然被她親了脖子上的傷疤,也許是她出國前那天突然吻别了自己……
畢竟當時允許牧芸親自己時還以為她是為了演唱會門票而來,可牧芸後期的操作告訴她,她并沒有提早拆自己的禮物,而是乖乖等到落地美國後再拆。
所以在那次吻别前她完全不知道演唱會門票這件事。
那麼牧芸突然親自己是什麼意思?親錯位了?還是别有用意?
醉酒那天還可以用醉了,可是出國前那天牧芸完全是清醒的。
安諾實際上并沒有看上去那麼淡定,那麼冷靜,那麼波瀾不驚。
當她反應過來後,已經糾結于牧芸這個吻到底表達了什麼樣的思想感情好幾周了。
即使她草草把這個吻丢進“親錯位”了這一類裡,不過還是會時不時去思考牧芸的事情。
無數想不通的事情,比如牧芸明明有自己的房間,都還是每晚都跑來蹭自己床,還愛抱着自己睡,比如以前自己時常驚醒的那段日子,總會連累她也一起醒過來,不過牧芸從來都沒對自己生過氣,而是耐心哄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告訴她“我在呢”……
這些事情如今安諾總覺得都有了個聯系。
那就是牧芸喜歡她。
但每當冒出來這麼個想法,安諾都會默認自己想太多,首先兩人都是女生,女生間愛貼貼很正常,牧芸又是獨生女,父母很愛她,不過常年缺乏陪伴;正巧,自己這近一年的時間天天在家陪着她,讓牧芸對自己産生依賴很正常。
可不能因為這樣就判定判定牧芸喜歡自己啊……果然青春期時候的自戀不會減少,隻是被自己藏起來了,這會兒被牧芸親了一下……四下,就重新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