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要不迷惑迷惑我?”
謝靈仙啪的一聲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起身朝着我就走了過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在我嘴上啄了一口。我雙手撐着龍椅,直接傻了。
殿中一片寂靜。
她問我:“這算是迷惑嗎?”
我結結巴巴道:“算,算是吧?”
“那就好。”
我渾身僵硬地坐在原處,看着她又坐回了我對面的書案,沖我淺淺一笑。好看是好看,但是這樣的謝靈仙,我決計是吃不消的。
一直到了傍晚,這名冊我是沒翻幾頁,嘴上的口脂都被我的指腹蹭得一幹二淨。
鸾閣的組建牽扯太多太廣,勢必會有人急得跳腳,我這個殺伐之氣過重他們惹不得,惹不起,萬一掉腦袋怎麼辦,他們就把矛頭對準了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近乎可以一手遮天謝靈仙,這個新上任的鸾閣總輔。
身份特殊的人,總是帶有許多非議,可往往這非議無關對錯,隻關乎于利益糾葛。
我也不得不承認有些文官那嘴是真欠,人還記仇,我罰了他們比得賞賜還興奮,仿佛記上一筆我的罪過就能留名青史,我要是賞了,我自然不可能賞,我是什麼很大度的皇帝嗎我還賞賜這些賤人。
要我說還是套麻袋打一頓才是上上法門。
景甯五年的歲首,我的壽辰前夕,我們幾個老友在大明王宮裡小聚。
徐二帶着麒麟衛在别苑附近巡邏,食飽餍足後我攬着謝靈仙大罵某些言官谏臣,可是我又記不起來名字,便隻能用此人那人胡亂說一通,最後落在了真想把他們揍一頓,結過蕭文珠雙手一拍,萬分贊同。
她從袖子裡拿出一張折了又折的紙,掀了好幾次才打開,上面赫然是幾個人名,她一臉谄媚地遞給我,我這麼一瞅,還真是幾個老熟人。
她道:“臣真的忍他們好久了。”
我道:“孤也是,不如……”
她道:“不若……”
我們一拍即合,當即就要準備衣裳開幹,謝靈仙和司馬伶一人扯着一個,左右勸我們三思又冷靜。
我拉着謝靈仙的手晃了半天,又是親又是抱的才肯讓她松嘴,昭陽則叫喚的更歡,把正在巡邏的徐二都給喊進來了。
這貨更是個沖動的,聽到昭陽說要去揍幾個嘴臭的,也要跟着摻和進來。
我趕緊讓他滾去巡邏,徐昆玉不僅管麒麟衛還管诏獄刑罰,要是讓他去揍人,沒輕沒重的再把人弄死了,我們幾個才真是要被史官記個幾百年都不止了。
我們當晚就在長安某些臣子家宅附近蹲點,要是逮到人出了房門,或者是有要事在宮中夜裡才回來,我和蕭文珠便抓着麻袋上去把人罩住。
等他架起胳膊護好腦袋,昭陽胳膊一勒,連叫都叫不出聲,我們再在不會落下傷的地方痛揍,保準第二日不會看出端倪來。
就這麼接連揍了好幾個,直到天空翻起來魚肚白,我和蕭文珠才各自回了各自的地方休息。
我回了寝殿倒頭就睡,次日早朝便借口受了風有些頭疼,讓謝靈仙去替我主持早朝了,結果蕭文珠這混賬也借口自己偶感風寒頭疼的厲害不便面聖,在自己的公主府裡呼呼大睡。
兩個孔武有力的女人在一夜之間都感染風寒,又在壽辰宴會當晚紅光滿面的出席,實在是詭異得很,很難不讓人聯想起某夜長安城中嘴皮子厲害的官員慘遭黑手的無頭案子。
幸虧謝靈仙提前和司馬伶串号口供,在朝中說我和蕭文珠在别苑裡廢寝忘食談論政事才着了涼,否則要是漏了餡還真有些許尴尬。
後來那些嘴賤的果然乖順不少。
雖然背後沒少念叨,但起碼不在我跟前彈劾完謝靈仙還故作清高姿态了,這一頓還是頗有價值的。
壽辰宴,各方大族奉上珍奇,文人墨客贊我功績斐然,李素第二次來京宣法,各方小國紛紛來京,躲在深山老林的南疆遺部也主動奉上歸降書。
倒是省的我派人過去斡旋了。
可裡面獻禮獻到我心坎裡的,卻都不是這些,而是有一丹青女在元辰殿為我獻上一冊百花仕女圖,其名《秋水集》。
乍一聽這名字倒是平平無奇,可是若是翻開那麼一頁,就知道這是畫的謝靈仙。
雖不見正臉,但這畫中的花朵,青鸾,還有白衣,古琴,但凡熟悉謝靈仙的都會笃定是她。
我也曾為她作過畫,但論技藝卻是比不得專司其業的丹青女,幹脆就把人留在了女堂中教習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