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廪秋暫時不來帝都,讓南境松了口氣。
至于黎廪秋的傷情,也沒有大量地見諸報端,隻是南華集團股市的震蕩持續不斷,不過黎家産業鋪得很開,地産、金融、能源、商業服務、制造業、航運,科技、物流、零售、食品…黎家五房,大權都在大房,大房的權利,又在黎廪秋手裡,他會暫停執行權,是很重大的事件。不過南華集團的權力架構頗為複雜,黎廪秋就算暫時卸了“執行董事”一職,董事會的權利也仍舊淩駕于所有人之上,經過一個星期的震蕩之後,南華趨于平穩。
一個星期後,南境的戲,也殺青了。
她一直是獨來獨往,頗為傲慢的性格,在劇組的人緣不算好,所以就算是殺青了,來祝賀的人員也是寥寥,男主角陳雷一直是以“娛樂圈紳士”著稱,所以南境殺青時,獲得了他助理送過來的一束花。
劇組賓館裡。
南境和悠悠正在收拾東西,房門敲響。
“不會是司機來了吧,這麼快。”悠悠嘀咕起身,去門邊拉開房門,然後震驚在門口。
過了幾秒鐘後,悠悠抱着一大捧的百合花進來,花香立即萦滿了室内。
悠悠盯着南境,臉上笑眯眯地,說:“南境,是陳帥助理送過來的。”這幾個月,悠悠陪着南境在劇組拍戲,沒少受擠兌,誰都不知道,南境其實是個“與世無争”的性格,對什麼東西,都不是特别在意,但是她真地太美了,美成了一種“危險性”,就算她拿着大喇叭告訴所有人,南境對大家都在意的東西,沒有“企圖心”,但是沒有人會相信。男人近不了南境身邊,女人無法避免某種“警惕”之情,所以南境成了劇組被孤立的存在,悠悠一路下來,心裡也積了怨氣,現在劇組最受歡迎的男人,特地給南境送來了花,悠悠感覺自己像吐了一口氣。
南境看着花——重瓣東方百合,神情有些飄遠。
港島的老宅花園裡,有很多的花。四照、茉莉、鳳凰木、紫藤還有杜鵑、三角梅、雞蛋花等等,一到開花的季節,香氣四溢。南境最喜歡一種茶花,分白色和紅色,紅色長在野外,非常的大朵,白色的植在盆裡,一到開花,亭亭玉立,如冬日初雪。
南境記得最清晰的一幕記憶,便是她正在二樓窗台,欣喜于自己移栽的白茶開花,并低頭嗅聞之時,微一擡頭,便看見樓下從鋪就的青石路上,單手插兜走來,微停步,擡頭凝望她的黎家少爺。
大房這位少爺,很少能在報紙上看到他,南境漸長的歲月裡,這位少爺,不是在老宅外,就是在國外,學業和事業,擠占了他的大部分時間,他除了假日和逢年過節,身影會出現在老宅裡,南境幾乎很少有時間,會在宅子裡見到他。
報紙媒體很少會報道他,據說是他的生活軌迹,無聊透頂,八卦媒體都對他無甚興趣,寥寥幾個拍攝他的側影出現在媒體上,對他容貌幾何,無從揣測。但是大家從高調張揚的黎家三房長子黎俊哲身上,能夠窺探一二。
黎俊哲是從事藝術的,年少成名,作品張揚癫狂,被譽為新一代的“港島畢加索”,和港島娛樂圈名流才子、美女名伶時常傳出各種八卦消息,所以在港島,黎俊哲極為出名。他容貌迤逦出彩,不輸任何明星,甚至更為大盛,大家紛紛猜測,黎家子孫,怕是各個龍鳳。
其實是這樣的。彼時的黎家大少,清冷濯然,白衣黑褲,額發在深邃的眉眼上随微風輕蕩。沒有人有這樣的風情。
“少爺。”南境在二樓窗口,淺聲喚,微有羞赧。
“雷猴。”(“你好”)他微笑,淺淺點頭,另一隻垂落褲縫的手指,修長指骨,輕點煙頭。
南境從思緒裡回過神來,目光再看着那重瓣百合,出聲說:“找個花瓶,把它養起來吧。”南境其實不喜歡這種沒了根基的花朵,她自己養山茶花時,都是土培養殖,花朵嬌嫩,常被人用來把玩賞析,但是南境喜歡它們,能所有依杖,不是無根衰敗。
但是她不會拂了别人心意。
善意難得,一點也是可貴。
不過,隻是把它放在陽台,任它肆意開放,說不定會讓下一個入住的客人,心底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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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賓館,快上車時,卻被人在手裡塞了一張卡片。
南境坐在車上,将那張質地良好的卡片翻轉過來,一個穿着牛仔無袖上衣,露着結實胸膛,下身短褲,恰當露出腹肌和人魚線的英俊男人,單手壓着頭上的寬大帽檐,以一種很潇灑不羁的姿勢,手肘擱在南方特有的椰樹樹幹上,在沙灘上,對着照片外的人笑。
燦爛、張揚。
是陳雷。
背後純白的一面,上面是11位的藍字筆數字。
悠悠從旁邊靠過來,疑惑地問:“他的電話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