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南境笑着說。
“我們不能再繼續嗎?”宦華奧問。
南境說:“宦少爺,你隻是現在覺得愧疚而已,等你愧疚感過了,你就會發現問題所在了。”
南境已經恢複到甯靜,說:“我隻是一個住家保姆的女兒,說起來還是黎廪秋的女仆,當我告訴你我的身份那一刻,我就已經明白你。宦少爺,人的潛意識很難改變。你已經覺得我們不平等,我沒辦法和這樣的你在一起。”
“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決定接受你的追求那刻起,我是喜歡的。”
“你和黎廪秋是什麼關系?”
這個名字,讓南境隐約升起焦躁。
她希望他不要提起這個名字。她根本不想談及這個名字。
他們的感情,和黎廪秋有什麼關系。
南境想,她隻想要一個體面的分手結局。
“我該走了。”南境說。
宦華奧一手捉住了她手腕,“他認下了你是他妹妹,還把南邊商超的銷售線全部給了我們,普通關系,他會這樣?未必他不是對我的補償。”
哦,原來他是這樣想的。
“所以那天晚上,你才把我‘讓’給他是嗎?”那日宴會晚上,他把她當禮物“送”了出去,猜測他們的暧昧關系,然後在後面的一次次時間裡,逐漸加深自己的印象。
“境境,你這麼美,他……你們怎麼樣,再正常不過。”
哎。南境在心裡想,這段感情,她以為純真。沒想到複雜成這樣。她還是傻。傻傻地想愛情。
南境說:“不要再想我和他的關系,他給的,你都收着吧。華奧,我不想傷你,望你也别再傷我。以後,再見不識。我們給彼此留體面。”
“境境。”他竟是要哭。
南境甩開他的手:“我隻是個傭人的女兒,你們都太高看我。再見,宦少爺,我并不願你受難,隻是以後不再見。或者,宦少爺,再見也道一聲‘好’,好嗎?”
南境一邊走,一邊用薄紗巾把臉圍得更緊,隻餘一雙眼睛,在漸入的暮色裡,似乎在泛着亮光,那不是亮光,是一點點淚意。
她很想見見雪蕾,問問她,為何總是能夠勇往直前,絕不停步回頭。
稍過不久,在這暮色裡,原本已經離開的南境,重新出現在了那年輕英俊的男人面前。
垂頭的男人,擡頭。
南境單手插在外套的一處口袋裡,另一隻手拉下臉上的薄紗圍巾,露出那一張秀氣美麗的臉。
“境境?”
南境看他,說:“雖然我們沒法做男女朋友,但是我們可以做朋友。宦華奧,你還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幫助?”
南境說:“我需要一個‘男朋友’,名義上的。你無需多心,和你交往的時候,我是真心,如果你于我是純粹,我也會給你純粹的感情。但是我們過了。宦華奧,你是因為做我的‘男朋友’,所以獲得了想要的東西對嗎?我們可以繼續維持這關系。隻不過是‘名義上’的,我不會幹涉你的感情,你同意嗎?”
“為什麼?”
南境:“我要請你原諒我,沒辦法和你說清楚這裡面的所有。如果你不同意,我可能隻能去找其餘的人。”
“會事先講清楚嗎?”
“會講清楚。感情的債最難還,我不想欠,所以,會講清楚。”
“好。”
“你同意?”
“同意。”
南境說:“你需要我的時候,和我說。”
“你什麼時候需要我?”
南境笑:“不要有感情,如果産生感情的話,我們隻能散了。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從小生活的環境,你父母知道之後,在這個圈子,是會很尴尬的。你們家娶了一個黎家傭人的女兒。華奧,你也做不到這樣。所以不必有困擾。你會發現,做朋友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比如,你其實可以和我說說,你的初戀的故事。”南境打趣。
“那現在我需要做什麼?”
南境:“請開車送我去鬼城。”
“……”
*****
途中,南境說:“所以你真的為了追我,買了真人秀的冠名權?”
車子開行在高速路上,窗外風景獨好。
宦華奧點頭。
“可是,不是缺錢,還要拿這麼多錢出來?”
“和能得到的,不值一提。”
他也坦誠。
“你上網搜搜,廣告商已經換了一家了。”
“為什麼?”
宦華奧說:“後來來了一家彩妝公司,把獨家冠名買過去了。”宦華奧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件,多方打聽才知道,是一個叫修祁良的香港太|子爺投資,想打入内陸市場的香水品牌。
“祁良哥?”
“他有家影視公司,簽模特,還做服裝和彩妝。”
“我知道。”
“賠了違約金還要搶‘冠名權’,這種事情我第一次遇見。或許非常看重這場真人秀。”
副駕駛位上,南境已經有些隐隐猜測。
“境境。”
“啊?”
“你走神了。”
“對不起。”南境說。
.
鬼城,是個好地方,人少,但是配套設施一點不差。南境、悠悠,還有Adeline,加宦華奧、康雪蕾,一起吃了頓自制火鍋。吃完後,躺在客廳裡,康雪蕾把投影儀打開來,幾人一起看電影。
Adeline說:“接下來,林小姐,你的拍攝計劃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康雪蕾在一旁說:“不得了,林小姐,我瞧了一眼,真是不得了,你接下來合作的導演,都是頂級出名的大導演,角色也不錯,林小姐,你要發了啊。”
南境心裡那種猜測更加冒出來。
“Adeline,我都沒有試鏡,怎麼就定下了我?”
“導演看了你之前表演的片段,覺得很适合,就定咯。”
南境在暗光裡,看着Adeline,“Adeline?”
周圍人都覺出了兩人的不對勁。
Adeline歎了口氣,“好吧。”她說,“公司被人買了。”
“嘶~~~~~”康雪蕾驚訝。
“什麼?~~~~”宦華奧微受沖擊。
“我失業了?~~~~”悠悠擔憂。
Adeline安撫:“就股權變化,有人看上咋們公司,花大錢買,說明我們有前途嘛,其實也就公司股東變化一下,其它什麼都沒變。”
“一點動靜都沒有。”
“誰也不知道,前老闆突然把我叫去喝茶我才知道,囑咐我以後好好幹。”
“新老闆是誰?”悠悠問。
“不知道。”Adeline說,“高爾夫球場,也就遠遠瞧了個背影,看着身材是蠻好。”
南境把自己蜷縮起來,緊緊地縮在沙發裡。
她心裡在發抖。
她和公司簽的合約是天價違約金,她沒有辦法解約。
“悠悠。”
“啊。”悠悠回。
南境說:“你用手機查一下,公司法人是不是姓‘黎’。”
“啊,行。”悠悠行動迅速,片刻後,她回,“真的诶,南境,真地姓‘黎’,叫黎忠義。”
“黎忠義?沒聽過。”
南境把臉埋進抱枕,難以克制渾身的抖動。
黎忠義有另一個名字,叫“阿K”。
阿K,也叫,“黎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