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五點鐘的窗外啾鳴聲清脆。
夏星也早早醒了,坐在床上醒會兒神,起床去洗漱。
時間還早,夏良科和阮玲沒在餐廳,早餐張姨做的是燕麥粥和秋葵蒸蛋,蒸蛋還沒好,張姨先給她盛了一碗粥。
看見似乎沒太睡好的小姑娘,張姨關心問:“有點沒精神呢,昨晚學習學的晚了?”
夏星喝口燕麥粥,胃裡暖暖的,被這麼一問,腦海裡浮現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
夢裡一開始她在教室學習,後來場景又切換到籃球公園,她坐在地面,少年半蹲着朝她伸出掌心。
白天現實不同,這次夏星把手遞給了他。
然而在下一瞬間,她卻變成了小貓咪,被少年抱了起來。
少年手裡拿着小魚幹,聲線溫柔地問她:“要吃嗎?”
還一邊不緊不慢地捋着她的毛。
在她的觀察裡,小貓被捋毛應該是舒服的,但夢裡當少年溫熱的手指穿過她腦袋上的毛,掌心從後腦勺一路捋到背脊時,她卻感覺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每捋一下,她都控制不住地想要逃走。
掙紮着叫出的聲音,都是小貓軟綿綿又沒有力度的喵喵叫。
莫名其妙,奇怪又煎熬的夢。
夏星勺子攪了攪粥,輕咳了聲:“昨晚做的夢有點累,沒睡好。”
張姨卻聯想到昨天小姑娘挨說的事兒,同情地回廚房裡先給小姑娘做了個醋溜煎蛋吃。
今天的路上沒有堵車,夏星到學校時,剛巧在學校門口遇見了胡一檸。
胡一檸吃着荔枝味的棒棒糖,又從書包裡摸一支給她,然後伸出胳膊,美美地展示校服袖口用金色線繡的英文名。
“這是我昨晚親手繡的,好看吧?是我愛豆的英文名。”
“很漂亮,”夏星點點頭,又擔心問:“可是每周不是要檢查儀容儀表的麼,校服上可以繡東西嗎?”
胡一檸摸着袖口:“這個沒關系,我都想到了,到時就說我袖子壞了,正好縫個花樣。”
“說實話,我本來是想紋名字在手腕上的,但是學校不允許,”胡一檸略感可惜:“而且我媽估計也不能同意,所以我隻好繡袖子上啦。”
聞言,夏星贊同地點點頭:“還是繡在衣服上吧,紋身多疼啊。”
胡一檸原本猜想夏星這種乖乖的性格,會不喜歡紋身,看來隻是怕疼啊,胡一檸覺得自己更喜歡她了。
提起紋身,胡一檸忽然想起件事來,棒棒糖在嘴裡轉了一圈,邊走邊含糊地說:“高一的時候,倒是有個藝術班的女生真的在手腕上紋身了,紋的是陸斯逸的名字。”
“LSY”
“哦,”夏星驚奇:“那學校允許了嗎?”
“當然不允許啦,當時教務主任都請家長了,可那女生堅持不洗掉,”胡一檸其實還挺佩服的:“後來老師和家長都實在沒辦法了,陸草就找到那個女生,跟她談了話。”
那天胡一檸六班的同學剛好經過,就偷偷聽見了。
陸斯逸對女生說:“我和老師、家長們的看法不同,不是有紋身就是壞女孩。隻是你紋的是我的名字,這事兒讓我以後的女朋友知道了,她會吃醋的。”
陸斯逸态度是随意聊天的散淡,但拒絕的意思卻直白:“麻煩你,還是洗掉吧。”
那天胡一檸聽見同學回來聊這件事,她第一反應,陸斯逸沒有反感那個女生的喜歡,又幹脆地讓女生打消念頭。
這種利落的男生,在女孩子心裡真的很加分!
但在那個被拒絕的女生那裡,殺傷力也真的很大。
被拒絕不說。
也更瘋狂羨慕他以後的女朋友了。
據說女生當天回教室哭了,第二天就聽話把紋身給洗掉了。
校園裡的栀子花被風吹動,散發淡淡的香氣。
夏星聽着,似乎都能理解那位女生的心情。
……
進到教室時,時間還早,但已經有一多半的學生坐在位置上看書。
夏星目光掃了一眼。
有在背英語單詞的,有的好像在寫昨晚的作業。
她的前桌周凱也在補作業,看見她,說了聲早,然後還好心問她英語作業寫完了嗎?
周凱推了推眼鏡:“别看英語老師年輕,上課和我們像朋友一樣說笑,但懲罰沒做完作業的學生,可嚴厲了,而且花樣多。”
提到這兒,周凱想起自己忘寫了一篇英語作文,補上後,被罰用唱歌的方式把作文在教室裡唱了一遍,直接把郭明飛笑成了一隻鵝,那場景真難忘啊。
夏星微笑點頭:“嗯,謝謝提醒,作業我寫完了。”
“那就好,”周凱放心了下,說完又想起什麼,“其實不僅是英語,還有幾個老師檢查作業也很嚴。”
夏星認真地聽着。
周凱掰手指地數:“數學、語文、物理、生物,就這些。”
“……”夏星:“所以,除了劉老師,别的老師都很嚴,是這個意思嗎?”
周凱愣了一秒,自覺好笑地撓撓腦袋,“對,是這意思,隻有老劉不舍得罰我們。”
夏星點頭:“知道了。”
周凱回頭繼續奮筆疾書地補作業,夏星把書包放進書桌裡,目光看了眼她同桌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