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吧。”
“謝皇上!”
亓萱熟悉的拿過分揀好的香柱黃紙,待皇上和各位皇子皇女使用。
皇上自然是看到亓萱,想起今早王泰來話,又轉頭看了看聿景珩:前者恭順低頭,後者傾身一笑。于是再忍不住大力攬過聿景珩拍了拍他肩膀:“可不邀請亓姑娘一同祭拜?”
聿景珩還沒出聲,倒是亓萱吓得跪在地上:“皇上此番……怕是不合規矩!”
大興宗廟,隻得皇室子女、子女正妻夫婿入内,亓萱還并未與聿景珩成婚,若如此做的确易引言論,亓萱不得不為自己和亓家名譽着想。
皇上一把扶起亓萱,大臂一揮:“規矩是死人是活,何況裡面的列祖列宗哪位不是行破雲之事?就要是皇家的兒媳,自是要提前給各位祖宗好好看看的。”
“是啊,哀家也正有此意!”
聿麟扶着太後從裡而出,衆皇子看到又是問安。
“母後和麟兒還是這麼早。”
“哀家不早來作準備,你們到了不知要耽擱到何時。”話畢拉過亓萱:“好孩子,和哀家一起進去給先皇上幾柱香。”
亓萱還有些惶恐猶豫,擡眉看到皇上滿意的朝她點點頭,遂把香盤轉手柳慧,自己作揖應下,随後跟着太後進至裡屋點香。
亓萱第一次進皇室宗廟,是有些緊張。好在聿麟就在她身邊事事提醒兩句,這才沒出差池。
看太後招手,亓萱自是應下,還沒走至身邊,就聽太後慈祥的聲音響起:“珩兒、萱兒來,朝祖宗皇帝說兩句。”
亓萱腦袋“嘭”的一響,聿麟看出亓萱的不知所措遂小聲提醒:“說些好的!”,亓萱哪裡不知要說些好的,問題是自己從沒在這樣的場合說過話,這要萬一說錯,打的不隻自己的臉,還有身後的亓家。
聿景珩看見亓萱略顯局促的樣子竟是覺得有幾分可愛,嘴角帶笑向亓萱伸出手:“走吧,我帶你去。”
亓萱眼睛眨巴眨巴,就被太後催促的一把拉過,手也塔了上去——這麼燙?
男人的手都是如此這般燙熱的嗎?還是昨日的酒沒醒?
不行,回去得握握亓宴的手,自己以前怎沒發覺?
聿景珩還是一襲玄色上衣,看得出他很喜歡這個顔色。背影望去,兩人一步一跨,款款而行,在衆貴人的注視下移至最前面的蒲團處跪立其上。
“先祖在上,小輩聿景珩攜新婦給各位問好!”
亓萱看聿景珩磕頭,自己也跟着磕頭。
“景珩今年二十有三,承蒙先祖、父皇、太後福佑,能生于富貴、行利百姓,如此之恩景珩百世難忘!如今年關,瑞雪兆相,景珩也得吉兆護佑,遇此賢妻,如今長輩兄妹皆在,景珩在此立誓,定護亓姑娘此生平安!”
聿景珩額頭觸地,亓萱愣怔兩秒才又跟上。周遭響起幾聲忍笑咳嗽,衆人皆是一臉喜氣,除了聿裘侯這邊三位皇子。
禮祭結束,衆人歸至馬車,亓萱還在恍惚之中就被岩雉攔下:“亓姑娘好,我家殿下要我把此物交予亓姑娘,說務必晚宴換上。”
岩雉說的快,亓萱接着來物沒幾分岩雉就跑得無影無蹤。
“阿萱!還不上來!”聿麟催促,亓萱應了聲“好”便被攙扶上馬。
馬車上紅紙被拆開,搶先入目的就是那朵紅色緞繡團牡丹花蓮紋,周遭再以靈芝、如意狀祥雲做圍襯,粉色緞面上更顯牡丹栩栩如生。
“這是江南蜀司的貢緞貨!宮裡除了父皇和太後,隻有趙娘娘能穿起!”聿麟驚聲,“貢緞絲織内裹荷絲,不僅柔軟異常還自帶光澤,所謂‘同色不同春,千金難一襲’說的就是它!”
“公主是說宮中隻有皇上太後穿得?”
“是呀,就連趙貴妃都是占了江南蜀司的光,這才能穿。阿萱你哪來的此物?”
雖是稍有猜測,但真正從亓萱嘴裡說出來的時候聿麟着實豔羨了:“方才秦王殿下送來此物,要我晚宴穿它出席……”
亓萱一開口聿麟就明白了她的顧慮,随即安慰道:“你既要嫁給他,他家的東西你自是拿得,若還是有顧慮,不如下午禀報父皇,父皇今日高興一定不會回絕你!”聿麟雖是眼饞但真是為亓萱高興,話也愈加蜜些。
亓萱點點頭,還是收下了此物。馬車平穩前行,直到來了位不速之客。
“亓姑娘,我家殿下邀您一叙。”
車外小吏叫喚,亓萱聽聞探出頭,一眼便認出了來人:“斥離?可是七皇子有請?”
斥離是跟在聿穆身邊的随侍,聿穆和聿裘侯甚是交好。
“回姑娘的話,是。”
“可說是做甚?”
“無說,隻說是有請。”
亓萱見此也知問不出什麼,隻得讓聿麟先走,自己下車應見聿穆。一靠近聿穆的馬車,亓萱就聞到了一股獨特的香氣,上了馬車後才發現,馬車上不僅聿穆一人。
“臣女給各位殿下問安,不知衆位找臣女來所謂何事?”
車内齊王聿裘侯、七皇子聿穆和八皇子聿安排坐,亓萱恭敬的坐于他們對面。
車内香爐升煙,馬車緩行,窗外景象愈見深山,亓萱心眼提到脖勁——這是要把她綁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