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遠洲帶着她往小花園走:“對你二哥來說,飲酒做樂就是天大的事。”
春兒原以為她們要在小花園的亭中飲酒,卻不料楚遠洲三兩步跨上假山,随後伸手要拽春兒。
春兒一臉無奈:“二哥在京中時也時常邀請貴女爬假山嗎?”雖是無奈,但春兒還是攀上假山,随後遞出了手。
楚遠洲奮力一拽,随後笑道:“我一般不請貴女爬山,我們都是找個花園裡僻靜的地方行好事。”
這話引來春兒的一記眼刀。
原以為假山之上便是終點,楚遠洲向前走了兩步,随後直接一個跨步挑上了亭子頂。
春兒有些害怕,這實在是有些高了。
楚遠洲張開懷抱:“沖二哥懷裡跳!”
春兒瞥了他一眼,咬咬牙道:“走開些。”随後奮力一跳,穩穩落在楚遠洲身邊,讓他的懷抱落了空。
楚遠洲微微一笑,解下鬥篷鋪在亭頂,随後大馬金刀坐下,從懷中掏出兩個水晶杯。
春兒裹着鬥篷坐下,接過楚遠洲遞過來的酒杯喝了一口,凍得她小臉直接皺在一起。
這幅可愛模樣讓楚遠洲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春兒皺眉,微微噘嘴:“你故意的?”
楚遠洲不說話,托着腮微笑着看她,眼中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亭子位子頗高,能将整個怡心居一覽無餘,此時正直年節時分,怡心居内整夜點燃燭火,俨然一副煙火人間的美景。
春兒癡癡的看着,燭火映在她眼中,讓她的眼眸璀璨無比。
“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楚遠洲雙手交叉墊在腦後,往鬥篷上一躺:“被拘的無聊,四處瞎跑找到的。”
春兒回頭看他:“我以為你這段時間一直挺乖的呢,沒想到背地裡還是不收心。”
楚遠洲晃着腿:“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不是你在這,我早就找理由回京玩去了。”
春兒輕哼一聲,不信他的話。
楚遠洲舉起酒壺對天暢飲,随後道:“我感覺你這陣子性格……怎麼說呢,輕松活潑了不少,不像以前似的好像被什麼東西拘束着。”
春兒垂眸,她也有這種感覺,當初她離開沈随,一路上小心翼翼提防着周遭的一切,在玉奴身邊的時候,二人整日為了生計發愁,更是沒法輕松,即便是來到怡心居,春兒藏着隻有自己和王氏知道的秘密,更是整日提着一顆心。
可眼下要回到衛國公府去,春兒反而放松下來。
就仿佛不破不立,此刻她心裡有着絕對的信念,那就是為林如雪查清當年之事,這個目标仿佛給了她無限的勇氣,讓她的心情反而輕松下來。
楚遠洲看得出她的改變,她卻無法像楚遠洲解釋這些。
看春兒一言不發,楚遠洲繼續道:“你的脾性我越來越喜歡,那日說要同你成親,其實不完全是玩笑話。”
春兒有些錯愕的回頭看他,随後微笑道:“你喜歡我?”
楚遠洲坐直身子如實道:“對你,我愛護的心思是有的,談不上喜不喜歡,隻是我想着,若是同旁人成婚那還不如娶你,若是整日對着你,我起碼不會厭煩。”
這話很直白,春兒也直接道:“我已經拒絕過你一次了。”
楚遠洲挑唇一笑:“你不必急着拒絕我第二次,京中貴女瞧不上我,我瞧着你也沒有要嫁人的意思,若是日後公爵府逼你成親,你就來找我,我一定等着你。”
春兒看着楚遠洲,他眼眸深邃,不像在開玩笑。
春兒輕咬下唇,微微皺眉,深思後開口道:“你不知我的過往……”
話還沒說完,楚遠洲便又雙手交握着躺下,看着清冷夜空打斷她道:“你不必說,我不在乎。”
他越是這麼說,春兒的眼神就越是不解。
真有人不在乎嗎?怎會有人不在乎呢?
二人又坐了一會,春兒不知該說什麼,隻能予以沉默,楚遠洲并不逼她。
楚遠洲一路送着春兒回到明珠閣,分别之前,春兒還是認真解釋道:“二哥,我真的把你當哥哥。”
楚遠洲笑了兩聲,随後摸了摸她的發頂:“不要被我的話困擾,無論如何,我永遠是你二哥。”
春兒點了點頭,随後轉身邁步進院。
楚遠洲看着她的背影,伸手嗅了嗅手上殘留的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