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城也知曉了此事,結果張氏卻一改在侯夫人面前的态度,在秦城面前通情達理起來。
張氏這些年在國公府裡一直是這樣,不管在下人面前多高傲,在兒女面前多嚴厲,在秦城面前她一定是溫柔似水。
這也是當年她為什麼能取代林如雪。
林如雪漂亮,也有些小姐脾氣,張氏卻善于伏低做小,一切都好似順着秦城,把他哄得團團轉。
例如洗腳這種事,張氏現在貴為國公夫人,之前雖是庶女,但也是侯爵府的庶女,按理說她不必親自給秦城洗腳。
但她就願意做這些。
秦城看着張氏的頭頂,不由得輕聲道:“這件事,菁兒可情願?”
張氏:“我會去勸菁兒,也希望夫君能好好補償補償菁兒。”
秦城擡起腳讓張氏擦拭:“那是自然,我已經私下裡找了翰林院的韓大人,請他留意着,若是今年的舉子中有好的,就讓菁兒去相看。那些舉子雖出身不高,但若有我的提攜,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張氏心中不快,想着雖然也有寒門之子登閣拜相的先例,但多少年才出那麼一個,即便是真成了宰相,在那之前秦妙菁少說要吃二十年苦頭。
且秦城看人的眼光,張氏實在恭維不得。
“夫君,菁兒被咱們慣壞了,哪裡能受得了去寒門受苦,到時候她又如何在京中與貴女們交際?”
秦城啧了一聲:“那就……楚國公家,他家兩個兒子都沒有婚約,到時候我去說說。”
張氏更是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想那楚遠澤現在正在翰林院擔職,京中誰看不出來那楚遠洲有宰相之才,楚國公家能看的上秦妙菁嗎?
至于楚遠洲……樣貌俊朗,人卻頑劣,張氏可應付不來這樣的姑爺。
但此時張氏也隻能說:“菁兒若是能嫁到楚國公府,那可是太好不過了,隻是歸根結底還要孩子們相處得來才行。”
說到這,秦城想起來一事:“平安侯府說李茂要娶莞兒,那這倆孩子可相處過嗎?我怎麼沒見李茂和莞兒說過話。”
張氏起身吩咐丫鬟進屋端水,随後意有所指道:“哎呀,這誰知道呢,倆孩子或許私下說過話咱們也未可知,就像咱們那時……”
張氏一暗示,秦城立刻皺起眉頭:“若真是如此,那莞兒這孩子也太有心機了些。”
張氏洗手的動作一愣,随後笑着回到床榻上,伸手攬着秦城的手臂:“夫君,我前幾日去燒香,瞧城郊有一塊良田無人打理,不如咱們買下吧,我建個莊子,雇些人。”
秦城打了個哈欠:“行,都随你。婚事的事你和莞兒說了沒有?”
“還沒,侯夫人來的匆忙,我明日再去和莞兒說。”
秦城點頭:“這事莞兒拒絕不得,若是她拒絕了,咱們沒法給平安侯府交代。你切記,即便是她搬出王太夫人,也不能讓她拒絕。”
張氏将秦城看的極透徹,隻要嫁的是自己府上的女兒,秦城不在乎嫁的是誰。秦城需要的隻是與平安侯府的聯系,至于是誰嫁過去,他都無所謂。
-
第二天上午,秦妙菀在房嬷嬷手底下學插花。
她沒什麼天分,但好在還算乖巧,這幾日已經不怎麼挨打了,隻是花藝上實在難有造詣。
房嬷嬷看她東插一朵花,西豎一棵草的隻覺得頭疼。
秦妙菀仔細端詳了一陣,覺得沒什麼大錯,便看向房嬷嬷,讓她評判。
房嬷嬷憋了一肚子的話,正要開口,房門便被人推開。
秦妙菁頂着紅腫的雙眼,站在門口指着秦妙菀罵道:“你這個狐狸精,你是怎麼勾引李茂的!”
平白無故挨了罵,秦妙菀隻覺得一頭霧水,回道:“你在說什麼啊?”
秦妙菁不講道理,拿起桌邊的一束花就要甩秦妙菀的臉。
秦妙菀豈會乖乖站着讓她打?三兩步躲到房嬷嬷身後,任憑秦妙菁左轉右轉就是打不到她。
秦妙菁雙手蹭滿了鮮花汁液,嘴上也沒停,一直在嘟嘟囔囔的。
秦妙菀可算是聽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平安侯府反悔了,李茂不想娶秦妙菁,改娶她了。
秦妙菁哭着控訴:“你不是說你沒和茂哥哥說過話嗎!”
秦妙菀躲在房嬷嬷身後,露出半個臉蛋:“确實沒說過話。”
“那為何……為何……”秦妙菁氣的直跺腳,她更難受了,茂哥哥情願娶一個沒說過話的女子,也不願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