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歌緩緩地将頭轉過去,臉上滿是谄媚勁兒,腳下卻毫不留情地踩向傅南燭,笑嘻嘻地說道:“沒在說什麼,我在和傅小公子說昨天地典禮儀式呢?”
說完,扭頭滿是笑容的看着傅南燭,看着傅南燭一臉為難忍痛的感覺,嘴角上揚更加大了,腳下的力度卸了幾分。
“确實,太子殿下您聽錯了。”傅南燭強忍着痛意僞裝的樣子落在許長歌眼裡,讓她愈發開心,之前的恩怨,她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了傅南燭。
一整日的活動結束下來,許長歌左右觀望,臉上滿是笑意,覺得此處來了多次,不想竟也是一妙處。
下午,皇帝擺駕回宮,許長歌眼睛滴流打轉,最後悄悄地去禦前賣慘,述說着千竺寺是多麼好看,隻可惜自己第一日太勞累,沒欣賞夠,隻想再休一天學,去好好遊玩,保證回來後,就好好學習。
皇帝此時正是因貴妃産子之時那一巴掌慚愧不已呢,恰逢許長歌有求于自己,哪能有不答應的可能,笑盈盈地問道:“要不要父皇再派些人護着你,你自己去父皇不放心。”
“不用了,兄長的東宮侍衛就夠了,父皇的禦前侍衛還是好好護着父皇吧!”許長歌乖巧回應道,心中開始自己的追求大業。
“父皇還是覺得不如過些日子再去,現在讓你去,隻怕是玩物喪志。”皇帝看着許長歌這副迫切的模樣,自然是知道宮中呆久孩子,偷偷見識過民間,現在就滿足她的玩心,日後怕是管教不住。
許長歌看着父皇這樣,也隻好作罷,妥協道:“過幾日,那微臣出宮就不用再回禀父皇了嗎?”
“那是自然。”
得到恩準後,許長歌回去半夜思慮了許久,算是明白了,甯言之這人就是假正經,内裡比誰都腹黑無恥,追人的策略怕是要重新部署了,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就通知了自家哥哥,過幾日需要他一些侍衛,而且她要親自挑選。
于是一對一的追求較量,幾乎隔三岔五便要重新上演一次,輕則許長歌使用語言調戲後被甯言之把完脈怼上一次,重則就是甯言之直接一句無空,把前來太醫院請太醫的茉莉打發走。
許長歌本就臉皮厚,加上茉莉這個常看情情愛愛話本的軍師,每回施展語音調戲起來,甯言之都隻能後發制人,突然襲擊,在前半場勉強不落下風,但最終多半是要紅着耳尖快步回到太醫院,第二日以各種理由将軍師茉莉打發走。
許長歌沒等開心這次成功過又将甯言之撩得耳紅臉赤逃跑,就又被好管閑事得傅南燭給打上了小報告。
許長歌不耐煩地揉了揉耳朵,盯着國子監夫子一張一合的嘴,态度誠懇的點頭,以表在誠懇的聽教,心裡卻想着:傅南燭這個小人!不過話說今日再去演練一番,明日就可……
四書夫子見公主這副神遊樣子,愈發苦口婆心地勸她:“小公主啊,您貴為青雲朝的小公主,要注意皇家顔面和皇家威嚴……”
聽得多了,就算是木頭也該發芽生根咯,許長歌都能心中倒背如流,還能給夫子配個音。
好不容易擺脫小題大做的夫子,許長歌從國子監大步往宮門口走,想要出宮最後演練一番,攻心大計的重頭部分可容不得一點閃失。
卻不曾料到會在宮門口遇見早該離開皇城的傅南燭。
男人仍穿着一身藍衣,長身玉立,隔着一段距離,叫人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約莫是嘲笑和得意,許長歌心想。
秉承着互相膈應的優良傳統,許長歌理理衣衫慢慢踱步過去,笑容得體道:“巧啊,傅公子,怎麼沒跟着我皇兄?”
傅南燭這才擡頭瞧許長歌,眼裡滿是笑容:“巧。”說着,挪步走到許長歌身側,“小殿下的習字寫完了嗎”
許長歌一愣,沒聽明白。
她在思考什麼習字,沒注意傅南燭朝後方行禮的動作。天色已晚,晚霞将檐角染成橘黃色,風吹動枝丫“嘩嘩”作響。
傅南燭看她的迷茫不似作假,這才輕笑了一聲,道:“前些日子的小說問天……”
話未盡,許長歌瞬間明白了,剛要解釋什麼,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句話。
“年年是又在課上看話本了?”
許長歌瞬間臉上變了顔色,狗腿子笑了起來,“這不是要出宮買寫大師的字帖前來描撰嗎?皇兄不必督促我,我這就回宮寫字哈!”
說完,許長歌就腳底一抹油,往秭歸殿竄去。
“殿下。”傅南燭收回了臉上的笑容,臉上是一改往日都沒曾有過的嚴肅,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伴伴不必這樣,聽說傅老夫人已經開始給你物色美嬌妻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你不如告訴我是否有中意的,我替你說說去?”許長衡拍了拍傅南燭的肩膀輕笑道。
“眼下你要成家了,年年也有了心上人,也不知何時父皇才能想到孤。”
“殿下,臣已經有心上人了,隻是不方便說,祖母那邊老人家就是愛管管閑事。殿下不用多想,鎮遠大将軍自會替殿下把關的。”傅南燭盯着遠處的那抹身影,眼中滿是濃稠的不明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