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是花了些許日子的,這番工作量自然是半月不能完成的,距離她葵水離去才不過數數幾日,甯言之就趕出了這本書。
茉莉剛回宮按照許長歌的習性進了主殿,卻沒發現她的身影,挨個殿找去,最後竟然在書房就看見自家殿下,真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豬上了樹。
走進看去,許長歌正手握毛筆,仔細摘抄着甯言之送的書,認真的神情,茉莉可是聞所未聞,不曾見過的。
“你是說年年遣派你給甯家小姐送東西?自是無妨的,年年心思單純,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你就放心就好了。”許長衡将批好的最後一封奏折放置身旁,擺了擺手,看着小太監将奏折整整齊齊的擺好拿走後,長舒了口氣,起身活動了久坐的身體,看向傅南燭,安慰道。
“臣自是知道的,隻是怕有人拿此做文章。”
“你不說,孤不說,父皇自是不知道的,誰又能知曉呢?倒是你自己,小心被人看見了,惹得一身事情。”許長衡拍了拍自己妹妹的未來的背鍋俠,幸災樂禍起來。
“太子殿下放心,臣自有分寸,隻是”傅南燭還是心有不安。
“好了,既然你也又分寸,就由着年年去做吧,好不容易有一個朋友!”許長衡打斷了傅南燭的疑心話,“走,陪我走走,腰都有些酸痛了。”
在苦苦抄寫和甯言之的魔鬼式緊盯下,許長歌苦學近一年總算是将《黃帝内經》簡綱勉強熟背了下來。
年關将至,塞外的駐守将士們部分也要返鄉探親,許長歌瞧着日子,心中的小算盤打的噼啪作響。
“宋師傅,我的外祖父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啊!”許長歌百般無聊的摸着自己的小馬仔,不對此時倒是長大了些,越發調皮,不再乖乖聽許長歌的指令了,甚至還敢趁許長歌不留意,咀嚼她的衣袖。
許長歌奮力從馬嘴裡拯救自己為數不多的騎術服,還要分一半的心神聽宋師傅感歎往事。
“老爺啊!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大小姐去世後,老爺心痛不已自是很少回到都城了。”宋師傅望着天空,冬季的寒風雖是不大,卻依舊如刮骨刀一般,吹的臉作痛,許長歌這般嬌嫩的臉龐,早已紅撲撲的了。
許長歌沉思了片刻,打斷了眺望天空的宋師傅,追問道:“那我的外祖父今年會返回都城,參加宴席嗎?”
“老爺多年前還是會回來的,可是大皇子冊封太子後,老爺就再也沒有返回都城了,你那時應該剛出生沒多久。”
聽了這席話後,許長歌的疑惑愈發多了起來,倘若外祖父是常年駐紮邊塞,不能脫身離開,許久不回來倒也正常。但是如果是往些年回來,因為太子冊封不回來了……
“公主還是不要想太多了,您貴為公主,又是陛下的心頭珍寶,又何必去自尋煩惱呢?”
這番話又将許長歌聽的愈發頭暈了,什麼叫做自尋煩惱,莫不是,許長歌恍然想到了什麼,猛吸了一口氣,平複心中的波瀾。
“那宋師傅,你能告訴我,春日野獵的那匹馬到底是吃了什麼?”許長歌餘光将周圍掃了一遍,輕聲詢問道,手還時不時輕撫着小馬的脖頸。
宋師傅對此好像并不意外,眼中滿是笑意,什麼也不說這是瞧着許長歌,最終拍了拍許長歌的肩膀,搖了搖頭離開了。
許長歌站在原地,思緒被吹散在冷風中,目送着那身形佝偻的宋師傅遠去。
這些時日,她不是沒有打聽,可是所有宮中的老人都隻是搖搖頭,一言不發,也有人有所回應,隻是指了指天空,随後也是搖搖頭離開。
這是第一次,許長歌覺得宮中是如此複雜,人心是如此難以揣測,她所謂的好父親,好父皇手段是如此巧妙。偌大的皇宮中似乎處處都是他的眼線。
那麼她所做的一切,她的好父皇是不是也盡收眼中呢?
“殿下,甯禦醫讓奴婢轉達給你,他說年關将至,今年是他休沐過年,所以殿下不必再去太醫院學習醫術了。”茉莉将手中的披風輕輕披在了許長歌身上,替許長歌牽住了想要逃離馬場的小馬。
“是嗎?那就去他府上玩吧!”許長歌也望向天空,好像仰頭看天,心情也好了些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