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剛入東宮任職不久,他一直跟在東宮大太監林海身邊被調教,如今林海回鄉探親,這才接管了東宮的大小事情,說到底隻是一個經驗微多初入職場的小毛孩子,自然是不知道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
“我師傅是林海,他老人家之前帶我打理庫房的時候随口說過一次,這寶石是塞外的貢品,還是元後産下太子殿下那年陛下賜給的。”竹青将盒中的寶石仔細調整了一番位置,确認不會因颠簸磕到盒子内壁後,這才合上蓋子,放在高閣上,仔細擺放好。
“林海。他是我兄長身邊的老人?”許長歌随手又拿起了一寶石,置于陽光下打量,注意力卻未在寶石上停留分毫,全都留在了身後還在整理貨架的竹青身上。
竹青并未發覺異樣,仍是樂意分享道:“聽師傅說過,他是先皇在世時入的宮和當今陛下身邊的林濤是同時被升職的老人,都被賜了林開頭字。”
“林?那我母後身邊的老人呢。難不成你師傅是我母後身邊的老人?”許長歌繼續追問,身後傳來了“吱呀”的推門聲,兩個人各懷鬼胎都沒察覺。
竹青聽後,沉思了片刻,心想反正隻是讨論太監侍女,應該是沒事的吧,随後小聲道:“聽師傅說過,宮中曾被放出去的一批人,至于您說的人可能也被放出宮中了。”
“那你知不知”
“你們在說些什麼?”突然的一聲将偷偷議論禁忌的竹青和正聚精會神傾聽秘密的許長歌吓得一激靈。
竹青連忙看向來人,随後長舒了一口氣,将手中差點摔過去的寶石,老老實實地放回了原位。
“竹葉,你快吓死我和公主殿下了。”
“參見公主殿下!”姗姗來遲的竹葉将兩人的神情一覽無餘,恭恭敬敬地行禮道。
許長歌擺了擺手,心中卻有一絲煩躁,差一點,她就能問道了關鍵信息了,壓下心中的疑惑,問道:“竹葉,你是?”
“奴婢是竹青的兄長,聽别人說殿下在庫房找合适的寶石,怕竹青不熟悉庫房,便來幫忙的。”竹葉說着,眼神剜了一刀自家嘴瓢的弟弟,滿是歉意道。
許長歌這才仔細打量去兩人,卻是眉眼間有些相似,隻是竹青活潑臉頰多了酒窩,竹葉則年少老成,五官銳利。
“你早些怎麼不過來呢?害得我差點出了差錯,得虧師傅不在,我腦子好不容易靈光想起來了之前師傅的囑咐。”竹青跟在竹葉身後,啥也不做了背着手,在那吐着苦水,小嘴叭叭叭不止。
竹葉雖是面癱冷臉,眸中卻多了一絲笑意,看着一旁的許長歌啧啧稱贊,不愧是兄弟二人,果然是氣性相補。
“殿下不如用這個玉石,這是北疆早些年送來的,質地偏軟,雕成玉蘭花簪子,簪在耳邊也是好看極了!”竹葉說着将那玉石遞給許長歌。
許長歌接來,仔細瞧着,主體白潤就是最底部有着一抹綠,用來雕刻成綠萼,倒也算得上栩栩如生了。
“果然還是哥哥更懂些,竹青你還是要多加學習,不過你的性子,我喜歡,要是學的太累了,就傳話給我身邊的茉莉,我向兄長将你讨來,放在身邊解悶。”許長歌看着竹葉将玉石仔細裝盒,打趣着。
“切,殿下就會說笑,奴婢才不可能和兄長分開,殿下都有茉莉姑娘伺候了,奴婢去了怕是就成了您和茉莉姑娘的消遣玩意了。”竹青在一旁看着自家兄長手中的活,自然也不能讓許長歌的話落了地,讨巧回道。
許長歌笑而不語,最後拿着竹葉給自己挑的玉石,去了禮部。
“恭送公主殿下!”
看着許長歌遠去,竹葉這才将遲遲沒落在弟弟身上的巴掌拍了回去。
“啊!兄長你打我作甚?”竹青冷不丁被打後,跳到了一旁質問道。
“以後管住你的嘴,關于元後的事情一概别說,别忘了師傅之前的教誨。”竹葉瞧着自家的傻弟弟,又在心中将許長歌的話好好捋順了一邊,對許長歌的觀念發生了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