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再再次:“……”
傅南燭放棄了時刻保持微笑這一人生準則,面癱着臉仔細打量片刻許長歌,步履軌迹筆直,幾乎看不出醉酒,但是臉頰绯紅,眼神呆滞,是酒鬼無疑了,開口道:“吩咐好了?那就坐下吧!”
傅南燭真的是放棄了人生準則,順道把什麼大逆不道抛擲腦後,看許長歌這樣子,隻怕是酒醒了也記不住什麼的,于是愈發理直氣壯地指揮着許長歌。
就在許長歌落座間,店小二在外面“笃笃笃”敲了三下,格外守規矩地說道:“您好,您點的菜到了,勞煩開一下門。”
甯言之環視了一周,發現他是距離門最近的,于是起身,打開了包廂門,閃身讓路讓店小二撤盤子重新補菜。
就在店小二補菜忙碌的功夫,許長歌認真盯着人家的一舉一動,仿佛生怕少了一塊屬于她的肉,随後突然想了什麼,指着那塊掉落的肉,義正言辭道:“這塊肉掉了,能重新補一塊嗎,順便将它收走。”
“收走是可以的。”店小二早就看出四個人非富即貴,衣服材質都是頂尖好貨,伺候這種自然是麻煩些,不過這種……算了,不就是一塊肉嗎,一群有錢卻又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就在店小二想着自己要怎麼和廚房說,實在不行就自己掏錢不一塊的時候,甯言之在門邊拉住他低聲交代了兩句,隻見那店小二點了點頭,匆匆離開了包廂。
店小二一走,甯言之就重新管好了門,落座,然後四個人重新開始沉默。
許長歌不明所以,依舊吵鬧着讓烤肉,衆人瞧着隻能将疑惑壓在心底,重新開始了炙肉。
“咦!我杯子不是被斟滿了嗎?”許長歌拿着自己的空杯子,擡眼就所有人掃視一遍,就在衆人以為她又要開始吱哇亂叫之際,她卻垂下眼,繼續吃東西。
甯言之真想擦一下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心理鬥争啊!不是,許長歌她喝醉了口無遮攔,明明是她露出了破綻,但是他們三個人尴尬沉默什麼。
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内,四個人結束了一場鬧劇般的炙肉宴,許長歌愈發到了炙肉宴後小半部分,青梅酒愈發占領高地,此刻早已神志不清,腦子停機,暈睡靠在甯言沁肩膀。
此刻就在衆人準備起身之際,店小二端着一碗湯藥再次敲門進入。
“多謝!”
“沒事的。”
甯言之不緊不慢的接過湯藥,走向甯言沁,把手中的湯藥放在了桌子上,偏頭示意給許長歌灌下去。
傅南燭瞥了一眼那湯藥,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本打算問些什麼,心中還在可伶許長歌喝醉了還要喝藥的時候。
甯家兄妹,一個輕聲細語哄着許長歌将湯藥喝下去,另一個則開口解釋道:“放心,是解酒湯。”
許長歌皺着眉,左右搖頭躲開那個怼着自己嘴唇的小碗,這麼忙的情況下,她還不忘開口說一句,“傅南燭,快救我,否則我找我兄長告你的狀。”
無辜再次躺槍的傅南燭,垂着眼皮一言不語,就在甯家兄妹揣摩他到底在想什麼之際,隻見傅南燭走近甯言沁彎腰把那小碗拿走。
然後在二人的注視下,彎下腰來,壓迫感十足的,捏住了許長歌的下巴,手指微頓一下,唇角微張,瞧着一副溫婉人夫模樣。
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張嘴,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扔到東宮,讓你兄長親自喂你,聽話,要我這個僞兄長喂你,還是真兄長喂你!”
甯言沁和傅南燭的距離很近,他說話的嗓音很低,又因為其彎着腰的緣故,語氣雖是溫和,但其中的脅迫之意,總體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語句。
許長歌冷不丁睜眼,瞧着眼前放大的人臉,又瞧瞧那湯藥,随後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面目猙獰,喝完就立馬環住甯言沁的脖頸,埋了進去,繼續暈睡起來。
“既然喝完了,那就回府吧!”甯言之推開了門,瞧向衆人。
剛出熙春閣,三個人就犯難了,當然醉酒的人不用看就知,一旁候着許久茉莉瞧着衆人出現,自家殿下還被攙扶出門,連忙上前搭手,将許長歌拉靠到了自己身旁,解放了甯言沁有些酸痛的肩膀。
“三位請便,小姐這邊交由我便好。”茉莉說完,看向了三人,此時的她也顧不上糾結為什麼許長歌自稱傅家小姐,此時卻要獨立乘車。
“有你接應年年便好,隻是是要立馬回去嗎,還是有其他歇腳點?”傅南燭上前詢問道,在一旁護着,以防茉莉有些許不留意,摔到許長歌。
“茉莉瞪大了自己本是不大的眼睛,随後低頭看了看許長歌,她自是知道許長歌偶爾偷吃酒後胡言亂語,又瞧向神情平靜的甯言沁,便懂得了此時的局面,回道:“自是有落腳點的,傅小公子放心。”
就這樣,茉莉帶着許長歌上了馬車,揚塵而去,隻留下了三人在風雪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