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顧家的那個孩子?如今瞧着倒是亭亭玉立了!”皇帝的話猶如晴天猛雷紮炸落于許長歌耳邊。
許長歌瞪大了雙眼,偏偏身邊此時算是半截身子快入坑的顧言希斷是不知情況的,甚至還覺得皇帝這算是給顧家一個面子。
“回陛下,臣女自幼陪着祖父在邊關,如今已經過了十年有七了。”顧言希垂着頭,恭恭敬敬地回應道。
一旁的許長歌恨不得将牙咬碎了,怪不得呢,怪不得呢,貴妃宮殿失火,顧家小姐消失,送到皇帝眼前的未亡人,自是一盤好棋啊!
長長吸了口氣,許長歌直起身子,打斷了皇帝剛想再說出口的話,率先一步抱怨道:“父皇,您要是還要問話的話,不妨讓兒臣先起身如何?”說完,滿是抱怨的瞥了皇帝一眼。
“你瞧朕,快快起身!坐下!”皇帝此時瞧着深夜中無數次懷念的亡妻,如今容貌依舊,甚至連那氣質都十足十的相似,心中此時的愧疚和年少時曾經的怦然心動如今都被喚醒。
“父皇,言希姐姐昨夜遭了歹人暗算,絕對不是貴妃宮中走水的兇手,而且太子可以作證,昨夜正是兄長救下了言希姐姐,這才沒被歹人得逞,隻不過歹人不知所蹤了。”許長歌一臉憤恨地訴說着,說着還拉起顧言希的手輕拍着。
正如許長歌所料,皇帝聽後緊皺起眉,雖是面向兩人,視線卻落在顧言希身上,與其對視,遲疑地開口詢問道:“果真如年年所言?”
顧言希聽後,垂下了眸子,手上的輕拍依舊在,猶豫許久,終是輕聲道:“臣女不敢撒謊。”
話音落地,在場的三人無不是松了口氣,隻是松的是什麼氣,心中打的又是什麼主意就不曉而知了。
皇帝如往常般詢問了一番許長歌的身體狀況,随後又着重說道:“都城附近郡縣如今鼠疫泛濫,既然言希在你宮中停歇幾日,自然是要萬分小心,不日甯禦醫要返回都城,自是你可不要前去閑聊,小心被染上了鼠疫之類的。”
“謹遵父皇之命。”
“那就這樣吧,朕會派人好好徹查一番兆泰殿和秭歸殿的侍從們,你們也是留意些許。”皇帝扶額閉眼片刻,終是說出了處理結果。
許長歌這才放心下來,随後和顧言希一起行禮離開了理政殿。
目送着兩人完好無損離開的林濤,攥緊了手中的浮塵,随後弓腰進了殿内,瞧着陷入沉思的皇帝,輕聲開口道:“殿下,奴婢瞧着顧家小姐倒是有幾分……是奴婢多嘴了!”說完,自己開始裝模作樣的給自己耳光子。
“行了,這次就不用了,以後注意些。”皇帝閉着眼,手指輕點着桌面,他自是知道的林濤是什麼樣子的人,無非就是幫他遞個台階,順他的心意,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問題。
可是,顧言希實實在在讓他隻見那一面就心中思緒萬千,隻是九分像就足以讓他亂了陣腳。
“奴婢前些日子還聽說太子殿下啊,倒是去将軍府探望了年年殿下多次,說是年年殿下不知為何暈厥過去了,可是把太子殿下吓壞了。”林濤探了探桌上的茶壺,茶水微涼,于是将身後小太監手中的新茶拿來替掉,為皇帝重新斟茶,輕聲細語道,語氣中不乏打趣。
此話落入皇帝耳中隻叫他心中愈發煩躁,揮手将衆人撤下,這才重重地拍桌。
“般配,又是着般配二字,朕哪裡配不上,哪裡配不上!”
随着一聲怒吼,殿中響起了物件重重摔落在地的聲音,将候在殿外的衆人吓得一激靈。
“義父,陛下如此生氣,該不會怪罪給咱們吧!”小太監偏頭瞧着那緊閉的殿門,小聲道。
林濤給了小太監一白眼,随後依靠着身後的柱子,嘴角滿是笑意,語氣得意道:“你懂什麼,不過是一些雜碎之事,這就惱怒了?”
另一邊的許長歌帶着顧言希剛回到秭歸殿,就把茉莉叫來,猛灌了幾口茶,就推搡着顧言希回到了偏殿,根本不顧正殿候着的許長衡。
“年年,你這般做什麼?我還未問你為何要說我被歹人襲擊了,更何況昨夜我根本就沒見過太子殿下!”顧言希被許長歌強拉着快步走回來,此時早已有些氣喘喘噓噓。
反倒是一向被人說是身虛體弱的許長歌氣息平穩的在那盯着顧言希打量着,随後扭頭看向一旁候着的茉莉,吩咐道:“去找幾個手腳麻利的侍女,将言希小姐的東西整理好,再備好一行程快的馬車,讓它在秭歸殿門口候着,拿着我的令牌,讓宮門放行!”
茉莉聽完,直接轉身去執行了,反倒是沒被下命令的顧言希一臉惶恐,一開口就是疑問。
“為何現在讓我走,宮中現在流言蜚語的,再者我才陪了你幾日,如今就要趕我走了?”顧言希滿臉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滴溜圓,瞧着許長歌。
“宮中流言蜚語過多,這才趕緊讓你離開,隻要你現在走了,自然會消停下來,等到無人議論了,我自會再将言希姐姐接回宮中,陪我一起玩耍。”許長歌盯着顧言希的眼睛,語氣真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