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後,甯言之便随着朝廷指派的人一同前往了鼠疫最為泛濫的郡縣——青雲縣。
“過幾日就是外祖父的大壽,再過些日子他老人家就要離開都城了,你又是何必此時往那偏僻的青雲縣去呢?”許長衡瞧着正在大小包收拾的許長歌,試圖用親情挽留到。
“外祖父的大壽我自會參加,況且過些時日隻是你見外祖父難見了,等我去了封地,就是我自己封地稱霸,想去看外祖父就去,不像你,要守着都城裡面的那位貴人。”許長歌奪過自家兄長手中的醫書,故作嫌棄地吹上了幾口氣,似是在吹走那醫書上的灰塵。
“年年!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都城還算正常,倘若你外出了,染上了鼠疫,你可叫兄長怎麼辦?”許長衡急得直跺腳,正想着再說些什麼。
就聽見遠處傳來了哭喊聲,随後就是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茉莉姑娘好像染上鼠疫了。”玉蘭急匆匆的跑進了殿中,瞧了眼一旁的許長衡,倉促的行禮,就立馬看向許長歌,抽泣道,“茉莉姑娘前些日子出宮采購,應該是不小心,也不知是不是染上了鼠疫,隻是有些高熱,還沒請太醫瞧瞧,剛去太醫院遇見了玉素姑娘,誰知玉素非說茉莉得了鼠疫,與其争論時驚動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一怒之下此時正命人将茉莉拉到廢宮,讓她自生自滅。”
“你說什麼?鼠疫!茉莉染上了!”許長歌猛是一驚,手中一脫力,掌中的玉兔子摔落在地,怪不得呢,怪不得沒有人攔着她離開呢,原是在這等着自己呢!
現在知道了茉莉的情況,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如今若是讓貴妃将茉莉拉進了廢……廢宮!
許長歌頓時止住了剛想邁出去的腿,随後正了正身态,清了清嗓子說道:“太子殿下如今也是在這秭歸殿的,我自是不好意思用自己的權勢去保也不知是不是染上鼠疫的茉莉,倘若她真的是染上鼠疫,傳染給了他人怎麼辦,就依貴妃娘娘的意思,拖進廢宮,隔離開來才好。她若是簡單的高熱,自是會高熱退下來,若是命薄染上了鼠疫,那就全靠她的造化了。”
聽後的許長衡瞪大了眼睛,瞧着許長歌一臉正義凜然的樣子,恨不得此刻扒開許長歌的腦子,大聲問問自己就這般恐怖,讓她如今大義凜然。
玉蘭瞧着許長歌這般樣子,雖是不知道自家殿下想的什麼,但是也隻好離開了,心中為茉莉祈禱着,祈禱着她能在廢宮中活下來。
許長衡瞧着許長歌就真的讓傳話的玉蘭走了,連忙湊上前去,歪着頭,疑聲道:“果真讓茉莉那丫頭在廢宮呆着?我雖是不知道廢宮在哪……好地方,是個養病的好地方!”
許長歌一言不發,隻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看向許長衡,随後又開始了翻找東西。
“不是,你現在不趕緊派人去看看那養病的好地方,還有心思收拾你的行囊啊!”許長衡剛開心了沒一會兒,瞧着許長歌又去折騰她那堆破爛,恨鐵不成鋼的破口大罵道。
“别吵!”許長歌神色嚴肅,一句話打斷了許長衡的繼續施法,左右翻找了許久,最終還是翻出了一本表面破破爛爛的書籍,屁股一沉,就開始翻看起來。
知道了茉莉的下落,料想着此時貴妃也不敢派人去謀害,不如此時趁機找到廢宮到底是什麼地方,在何處,隻是要苦了茉莉再忍受一會高熱之苦。
許長衡瞧着自家妹妹認真看書的樣子,也逐漸偏離了主題,欣賞起來。
“走吧!”許長歌将手中的醫書放置好,扭頭看向一旁看得真入神的許長衡,起身示意道。
“去哪?養病的好地方?”瞧着許長歌贊許的笑容,許長衡扯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他就知道妹妹不可能看書超過一刻鐘的。
兩個人結伴悄默的一個宮一個宮的摸索着,期間躲躲藏藏走來走動的侍女随從,好不容易這才在一處偏僻的地方看見了守在宮外的貴妃身邊的随從們。
兄妹二人停下腳步,聽着那幾個随從談論着。
“裡面的那些瘋女人當真是元後身邊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陛下曾三令五申過不得随意讨論元後,至于元後身邊的老人,自然是對外說是放出宮了,實際就是圈禁在了這宮中,這還是我聽上一任老太監說的。”一旁顯然是知道些什麼的小太監故作深沉地道。
“不過剛進去的侍女不會真是鼠疫吧?”角落裡默不作聲的小太監使勁搓着自己的手,惶恐道。
“真是個呆子,那不過是娘娘找的借口而已,誰不知公主要前往封地了,娘娘當時要找理由留住公主呗,鼠疫要真是傳到了都城,宮中自是不會與外界流通的。”剛剛解釋原因的小太監翻了一個白眼,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