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鳴玉又回想起在假山裡陸嘉羨所說的話,頓時心裡警鐘大響。
如果這些人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她和萬俟玉檀,而是同她一起出行的謝淮安呢?這反而是一種調虎離山,即便陸嘉羨嘴上說着要她的眼睛,實際上他不會傷她分毫,因為現在陸嘉羨依舊需要自己的力量。
宋鳴玉輕啧一聲咬牙,可偏偏自己還撞上虎口。這恐怕也是陸嘉羨的意思,為了警告她不要節外生枝。
出乎意料的是,蒙面人卻先一步沒了蹤影。
宋鳴玉得了喘息的機會,她費勁擠出人群将鐵扇撿回。
扇在面對雙刀時,并不占優勢。
二樓廂房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宋鳴玉蓦地擡首,房梁上懸着的彩緞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般漸漸張開,條條件件幾乎遮擋了廂房。而風将它們吹得空中搖曳,其中一條被風刮了下來,像是在翩跹起舞般,慢慢被風托舉着落下。宋鳴玉的臉龐隻感受到什麼東西柔滑地拂過自己,她攥住彩緞拽下,謝淮安的影子在绉紗下若隐若現。
萬俟玉檀武藝不精,留在廂房反而成了拖油瓶。謝淮安不僅要應對不斷湧入的殺手,還要顧及到廂房裡的三個人。他的劍将人挑飛似升龍般,被挑飛的敵人在空中難以保持平衡又被謝淮安兩劍取走性命。随即謝淮安将屍身踹向門口想要沖進來的兩人。
等身的琉璃花瓶砸在地上,濺起的碎片劃過謝淮安的臉頰。溫熱的液體順着傷口淌下,一點一點将他的衣領沾染。謝淮安戾眸殺意漸起,他從不是什麼溫柔之人,提踵勾住桌角踹向前方,那幾個殺手才剛起身就又被桌子壓住。桌子壓住了他們的下身,謝淮安沖上前踩住桌子壓制幾人,随即劍鋒一氣呵成地劃過他們的脖頸,血呈噴濺狀湧出。
他留下其中一人的活口,他将那人的手筋挑斷,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并沒有讓謝淮安心底多出一絲憐憫:“誰派你們來的!”他厲聲問道。
似是察覺到什麼,在那人要吞藥時謝淮安握着劍直接捅入他口中。他力度控制地很好,一方面遏制了他服藥自盡的企圖,一方面又會讓他感到疼痛但不至死。
那兩個孩子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兩個人頓時吓得哭着抱在一起。萬俟玉檀筋疲力盡地靠在拔步床上,倏忽間窗邊傳來聲響,等到萬俟玉檀開口提醒謝淮安時那殺手已經沖到他背後。
這一刀是躲不了了,萬俟玉檀急忙捂住眼睛怕看見血腥的一幕。謝淮安猛然回首,隻見那殺手的刀幾乎就要觸及自己,而他胸膛卻已經被血染紅。
宋鳴玉的鐵扇幾乎全部刺了進去,她旋身的同時将扇子拔出,眼裡帶着一絲不滿,責怪道:“你當真是隻顧身前事不顧身後事,謝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