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遞到常溪亭手裡的劇本不少,他花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把手裡的劇本全部讀完,最終決定出演《恨山》。
距離他上次拍戲已經有一年之久,去年他飾演一個雙向情感障礙且具有反社會人格的瘋子,殺青前的最後一場戲,他要将人物的崩潰無助以及後來的癫狂,完美表現在一個隻拍攝到他眼睛的鏡頭裡。
他出道第一部作品就是飾演變态殺人狂,多年來塑造的角色不是瘋就是傻,所有人都認為他能輕松演繹那種非正常狀态,甚至他還因為導演的要求,将那一個鏡頭反複拍了十六遍。
最後一次,他眼底的怨恨厭世震驚全場,所有的工作人員為他鼓掌。但在殺青第二天,他就短暫失語,不得不暫停工作。醫生說,是因為他多年來塑造的角色大多帶有濃重的負面情緒,這些情緒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排解,所以他的大腦開啟了保護機制,等他什麼時候放下了,什麼時候就能恢複正常。
陪他去醫院的經紀人崔暨聽到醫生的話當時就崩潰了,倒是常溪亭一直表現得十分淡定,安心配合治療,還按照醫生建議,到意大利遊玩了一圈。
其實從意大利回來,他就已經能開口說話了,但崔暨怕他精神上還沒完全恢複,愣是忍痛讓他多修養了一段時間。本子倒是一直都有,隻不過在看到《恨山》之前的所有劇本,都不能激發起他心底的創作欲望。
常溪亭把自己答應出演《恨山》的事告訴崔暨,沒幾分鐘,對面便發過來目前定下的制作班底。導演攝影之類的都是圈内的老面孔實力派,唯獨這個制片人孫建新,常溪亭多看了一眼。
孫建新此人在圈内口碑一般,常常是挂名一部好片,親自參與一部爛片,尤其喜歡給自己加一些“科幻第一人”,“最後的功夫片制片人”,“僅存的武俠之心”一類的title。
常溪亭的出道作品《無人之境》就是由他挂名監制,後來他因這部戲大火,孫建新就開始常年在各類聚會上說,他是伯樂,是他發掘了常溪亭這個好演員。
想起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常溪亭正打算問問經紀人,這部電影孫建新是親自上陣,還是單純挂名。
屏幕上就突然顯示出孫建新的大名。
常溪亭抻了一會兒,才不緊不慢滑動屏幕接聽電話,“喂?”
孫建新咳了兩聲,不知往哪吐了口痰,聽得常溪亭眉頭微蹙,眼前幾乎浮現出孫建新那張因為縱欲而寬如大餅的臉,以及那口被尼古丁泡了上百年的牙。
“哎喲常老師,我這兒剛收到消息,您終于答應出演我們電影啦?”
常溪亭默默思考了一下現在拒絕是否顯得自己太過清高,“最近手邊劇本不少,《恨山》這個本子确實不錯。”
“那是,我這次打電話呢,主要是想跟您說一聲,距離正式開拍且得一段時間,您呢不用着急。”
“是這樣,好電影的前期籌備的确需要花很多心思。”
“嗨,我主要是手邊有另一個項目實在抽不開身,否則哪能用這麼長時間呢?”
聽到這句話,常溪亭安心不少,附和着孫建新的話談了一陣,才随口問道:“現在《恨山》的演員都定了嗎?”
提到這個,孫建新的興奮度顯然上升了至少十個level。
“這個你可就問着了,常老師,不怕跟你說,雖然我人不能經常在咱們《恨山》,但對這個組我付出的可一點都不少。我們在嘗試邀請一位超級大咖來出演女主角,而且我有這個自信,我出面聯系,會比其他人勝算更大。”
說到最後,孫建新再次強調道:“大咖,真的是非常大非常大的大咖,你肯定想不到是誰。”
·
盛綠漪别墅内。
已經睡醒了的殷鐘玉和盛綠漪兩人正在客廳,跟着超大屏電視上的視頻做瑜伽。兩人的瑜伽墊并排放着,各自伸展肢體,放松身心,向内尋求平和。
如果忽略盛綠漪平均每五分鐘就要響一次,且來電顯示均為陌生号碼的手機的話,現在的氣氛堪稱優雅舒适至極。
盛綠漪的手機第17次響起,殷鐘玉面不改色道:“你的手機号被黃牛賣給私生飯了嗎?”
盛綠漪咂嘴道:“你别說,還真有可能,前段時間有人買了我不少黑通稿,可能是看我新劇火了眼紅。”
兩句話的功夫,第17個電話自動挂斷,這次不到五分鐘,第18個電話再次響起。
殷鐘玉:“哎?這人怎麼破壞規則呢?”
盛綠漪颔首一看,但見來電顯示是以前合作過的導演,她狐疑地接起電話。
“喂?李導?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啊?這事你們從哪聽說的啊?... ...”
她看了眼殷鐘玉,用口型迅速說了聯系方式四個字,殷鐘玉微微點頭,就是同意盛綠漪把自己的聯系方式告訴其他人。
“嗐,您這說哪的話,這樣,安排見面這個确實有困難,但是聯系方式我可以給您。... ...哎,畢竟咱們合作一場,能幫的我肯定盡心盡力。... ...哎好,那再見。”
挂了電話,盛綠漪歎了口氣,“你瞅瞅,這幫人找不到你,都找我這來了,這層關系也得虧他們挖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