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都不想讓你難過,殷老師。”
說到最後,常溪亭不好意思地低了頭,悄然紅了耳廓,生澀的笑讓他看起來像個手捧珍寶,心中萬千喜愛卻不知怎樣珍藏最好的小男生。
殷鐘玉準備好的台詞一句也沒用上,她直直地看着常溪亭,恨不能穿透皮肉,看到他的骨子裡去。
殷鐘玉早知道常溪亭喜歡自己。
但孤男寡女氛圍正好的沖動算喜歡;她蓄意勾引,有人不設防備的動心算喜歡,被人拯救後感激過頭也會喜歡。
常溪亭的喜歡到底是什麼樣的?
常溪亭對她的心意究竟能持續多久?
這些,就是殷鐘玉近來一直心神不甯的原因。
她甚至在想,如果将來事了,自己和常溪亭還有沒有可能恢複到現在的狀态。
所以她才無論如何都要拍下那個胸針,這是她的誠心,與計劃無關。
但常溪亭的一句“我不想讓你難過”打亂了計劃。
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吃醋,不是嫉妒,隻是心疼她,甚至是憐惜她。他好像沒有任何所圖,期待卻不強求回報,隻一味的付出,像個終日保護在女王身後的騎士。
這種被人視若珍寶的感覺,像一隻手,無形,卻堅實有力,直直地伸到了她的心底去,要替她遮風擋雨。
時間就這樣靜靜地流淌,他們誰也沒再說話,久到常溪亭以為自己唐突,正準備開口道歉時,殷鐘玉突然拉住了常溪亭手腕。
常溪亭下意識攤開手掌,殷鐘玉翻過他的手,讓他掌心向上,把絲絨盒子放在了他的手裡。
“這個送給常老師。”
“我... ...”
殷鐘玉輕輕“噓——”了一聲,接着道:“等我說完。”
該怎麼說呢,其實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隻是覺得,自己得告訴常溪亭她和Lucien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和他在一起過,他是我的初戀,這個你應該知道了。”
常溪亭點點頭。
“那就說說我們為什麼分手吧,我們認識的第二年我才跟他在一起,在一起不到三個月,他就跟我求婚了。”
彼時的殷鐘玉雖然和Lucien在一起很開心,而且她雖然喜歡Lucien,也因為他的體貼而多少有些沉淪,但她自始至終都明白,自己的離開是為了有一天可以回來。
況且,Lucien的求婚實在太突然,殷鐘玉才剛剛20歲,她壓根沒有想過結婚這件事,更别提Lucien說的,生三四個孩子,然後舉家一起出來玩這種看起來很溫馨的事情。
她有自己的事業,有夢想,有必須要報的仇,她怎麼可能突然結婚?
因為她的猶疑,Lucien和她不歡而散。兩人當晚就結束了旅途,Lucien回到了意大利,殷鐘玉飛回美國。
回到美國後,殷鐘玉主動聯系了幾次,但Lucien始終表示,自己還沒從北拒絕的難過中走出來。
殷鐘玉自認給熱情的Lucien澆了一盆冷水,安排好身邊的事情後,又飛到意大利,打算和他說清楚,自己不是不想結婚,隻是現在不想結婚。
Lucien家世很好,在意大利有個很大的莊園,他常常組織朋友在那裡開狂歡派對,殷鐘玉也參加過幾次。
殷鐘玉打聽到了,Lucien自從回意大利以後,就一直待在莊園裡沒有出去過。直到昨天開始,叫了不少人一起派對。
殷鐘玉到莊園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她沒買到直飛航班,是從英國轉機來的。下飛機後又坐了許久車,整個人已經疲憊至極。
可一想到馬上能看到Lucien,能跟他和好,殷鐘玉還是覺得很開心。
直到她看到屋子裡的景象。
殷鐘玉渾身冰涼,走上前去。
Lucien看她來了,也不驚訝,甚至沒有任何羞愧,反倒松開穿着婚紗的模特的腳坐到一邊,喝着紅酒說:“從我看到你的第一天起,就想和你做,但你太保守了。”
他指着屋裡的女人說:“親愛的,這裡每個人都想和我結婚,但我隻想跟你結婚。隻要你跟我結婚,做一個妻子該做的,我将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丈夫。”
殷鐘玉惡心得要命,照着那張被無數人奉為藝術的臉扇了兩個巴掌,丢下一句:
“去死吧渣男,你配不上我,我們結束了。”
即使後來知道了,Lucien是在和她冷戰後才開始加入那種派對的,但仍然改變不了他就是個垃圾的事實。
他朋友還勸,“Lucien真的很愛你,他從來沒想過背叛你。”
殷鐘玉冷嗤一聲,“我沒有和病原體交往的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