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y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一整個白天，三人都在做公益宣傳，一直到傍晚才收攤。

分别時沈确照常送花清漓回家。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

電車來了。兩人乘上電車穿行在夜色朦胧的城市中。飛馳而過的街道在閃爍不定的燈光中逐漸模糊。

“DH和D社正式合并。你師父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把兩家工作室合并？既然本就是一家，當初何必要分成兩家呢？”沈确看着遠處的高樓大廈問花清漓。

花清漓靠着車窗回答道：“DH和D社最初分開，是因為想做兩種不同的風格。DH的人型師擅長使用中國元素做普通體型人偶；D社則以我的風格為主，擅長做形态各異的特體人偶。兩個風格太過割裂，DH這些年也主打國風元素，兩種風格不同的人偶放在一起賣太過喧賓奪主。所以師父就特意注冊了D社這家子公司來讓我們這批擅長做特體的人型師自由發揮。”

“他為什麼這個時候合并？”沈确不解道。

花清漓笑了笑，其實她也不太明白。隻好道：“誰知道呢！反正我師父說是因為房租到期——誰信啊。想也知道不可能是這個原因。雖然這次我升職了，可是我高興不起來啊。明天還要請工作室的員工吃我的升職蛋糕。一想到明天又要看見Donald那群糟心玩意兒就煩。”

她說着，眼睛瞥向不遠處的OAK線下人偶販售商店，突然停下腳步對沈确道：“你先回去吧。我去OAK家看看最近我們人型社的線下銷售情況。”

“不用我等你一起回去？”沈确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問。

“不用！我自己會回去的！”花清漓頭也不回地朝着OAK商店走去。

沈确看着花清漓潇灑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從小和花清漓一起學做人偶的林言蹊是她師兄，如今就在OAK商店做銷售。

想到這裡，沈确後悔地拍了拍腦袋，他剛才就該和花清漓一起過去才好！現在再追上去，花清漓會怎麼想他？

沈确站在原地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說服自己跟上去。反正他隻是不放心花清漓大半夜的一個人回去，僅此而已！

OAK商店的閉店時間快到了，此刻店裡沒有幾個客人。花清漓邁進店的第一刻就看見一身黑色襯衫的林言蹊拄着拐杖，就着左腿的義肢，拿着抹布一瘸一拐地走向櫃台輕輕擦拭着台面。

花清漓走近櫃台，對着林言蹊道：“我忙了一天了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林言蹊停下手裡的動作，轉身去櫃台後面的小桌子上取來一盒松餅遞給花清漓：“知道你愛吃這個，知道你今天要過來，特意給你買的！”

花清漓随意地撈過林言蹊手裡盒子，掀開櫃台的擋闆走進去，在林言蹊事先準備好的躺椅上躺下玩手機。

“你忙了一整天了，現在還玩手機？快點吃點東西，小心胃痛。”林言蹊拄着拐杖來到花清漓身旁的轉椅上坐下提醒道。

花清漓一向比較聽這位“師兄”的話，隻好放下手機坐起來吃東西。

紅豆夾心松餅的味道對花清漓來說太甜，她随口吐槽道：“大晚上的你給我吃這麼甜的東西，我不是說過我不愛吃甜的嘛！”

“我也是第一次買啊，想着你愛吃松餅就讓店員幫忙帶了。下次我讓他給你帶原味的那種。”林言蹊順勢遞過來一杯白開水。

花清漓本來不想繼續吃，可也不想餓着肚子回去，隻好就着白開水勉強吃掉了一整個松餅。

“我想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都再也不想吃任何甜食了。”花清漓靠在躺椅上絕望道。

“你那個小助理的視頻是你拍的？”林言蹊翻出手機上lvy的視頻遞給花清漓。

花清漓接過手機隻瞄了一眼就按黑了屏幕，躺在躺椅上絕望地閉上眼睛：“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利用她的？”林言蹊拿回手機道。

花清漓别過臉替自己辯駁道：“我隻是用她來宣傳一下，她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我平常對她不好嗎？她有精神分裂症，我要在Donald以此為借口抹黑她之前把她的陽光形象樹立起來！做公益是善事，管她是不是真心的，至少她确實做了！隻要讓大家知道她就算有病也沒有影響她的善良就夠了。哪怕那群人再怎麼拿她的病做文章又怎樣？她做了公益是事實啊？她又沒有影響别人。”

這番話讓林言蹊無法反駁。他隻好道：“lvy的病可不是止有輕度精神分裂，她還有重度抑郁！你怎麼保證她的精神狀态能一直穩定？”

“隻要她不受刺激就和平常人沒什麼兩樣。以她的工作能力能留下來已經很不錯了。我是看她願意學做人偶才把她留下的。”花清漓再次反駁。

林言蹊沉默了片刻，道：“但願她别給你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