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魚的腹部被掏出一個大洞。花清漓用顔料将骨魚的腹腔刷成紅色,接着又拿來一包嶄新的石塑粘土拆開,用手将粘土模仿魚脊骨搓成段後塑形。整段魚脊骨制作完成後,花清漓将其塞進了骨魚的腹腔。随後又用色粉給魚脊骨上妝,讓它看起來更加真實。
做完這一切,窗外的天色也逐漸暗淡。然而她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就此停下。除卻腹腔,花清漓把整條魚尾的魚骨都用石塑粘土重新包裹塑形,最後在魚尾上留出兩個巴掌大的坑洞,露出裡面兩段魚尾的骨頭,和腹部的脊骨一樣用色粉上妝完畢。還有部分細節需要繼續精進,但此刻的花清漓已經沒了耐心。她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她自己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
花清漓開了燈獨自靠在椅子上休息。現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辦公室外的同事們也都陸續下班離開。大家都知道她的工作習慣,在花清漓沒有自行離開工作間之前,不會有人前來打擾她的創作。
她靠在椅子上休息,門外傳來南流景的敲門聲:“師姐?你吃飯了沒?沈确讓我給你送飯。”
花清漓聽到沈确的名字,起身上前去開門。
“當啷——”南流景捧着一個保溫袋一臉吃瓜的表情将其遞給花清漓,“你們倆不是經常吵架嗎?他居然會給你送飯?難道說,你們倆就是那種‘相愛相殺’的小情侶?”
“别學個詞就亂用,罰你一個星期不許玩旅行青蛙。”花清漓笑着威脅道。
“什麼?你好狠的心!”南流景抗議道,“我的蛙兒子比你那小助理懂事多了,你憑什麼不許我玩!”
花清漓好笑道:“我看你對lvy意見很大嘛?”
“呵呵。”南流景也不否認,幹笑兩聲以示回應。
“你為什麼對她意見那麼大?她都已經不在這兒了,你對她到底有什麼意見就直接和我說吧。”花清漓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把零食放在南流景面前,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南流景看到零食很快就被收買,摳着手指小聲道:“哎呀,我也不是個喜歡嚼舌根的人……就是有幾次在樓下咖啡廳看見她和張染那家夥待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張染當年就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人,結果分組的時候還不是棄你而去?他這幾年在景爺手底下混的也不見得多好。這段時間工作室不是合并了嘛,他倒是很自來熟,跟兩邊的人都挺親近的。MD合并之前是你娘家,你和大家親近我們能理解。但張染這牆頭草倒是有點本事,把大家都哄得樂呵呵的。”
“所以你覺得lvy也會這樣?”花清漓翻開平闆反問道。
“反正我不喜歡她。”南流景撇撇嘴反駁道。
花清漓笑着搖了搖頭,對南流景道:“看來你還不夠了解lvy和張染,想做牆頭草,lvy可沒有這個本事。她的病可沒法讓她有一個強大的精神力;至于張染,他做任何決定都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的,一旦察覺到某個人或某件事無法給自己帶來利益或觸碰到自己的利益,他就會對此棄如敝履。如果直接告訴lvy她是聽不進去的,就讓她吃點苦頭長長記性好了。反正她現在已經不怎麼來工作室上班了,我也沒那麼多精力管她。”
“那我先走了,‘沈少爺’讓我提醒你記得吃飯!”南流景起身,指了指桌面上的保溫袋提醒完,轉身離開花清漓的辦公室。
目送南流景離開,花清漓才打開那隻保溫袋,将裡面的便當盒取出來。
今天的便當一看就是沈确親手做的,沒有任何蔬菜,非常符合花清漓對沈确以往下廚習慣的印象。
她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而沈确也正好在這時打來了視頻通話。花清漓随手接通,将手機豎着靠在桌面的水杯上對視頻裡的人道:“沈少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排斥蔬菜的。雖然我做飯沒你做得好吃,但在下好歹知道什麼叫營養均衡。”
沈确笑道:“不想吃就自己做啊。先說好了,炸一次廚房500塊。”
花清漓一聽就來了氣:“你是有毛病嗎?我什麼時候炸過廚房了?我做的飯雖然沒有你做的好吃,但我也不至于炸廚房好吧。哪天我真把你家炸了然後給你500,到那時候你就老實了。”
被花清漓罵的沈确也不生氣,反而笑着問:“那麼請問這位’客人‘,下次想吃什麼蔬菜呢?”
花清漓随便報了幾個蔬菜敷衍他。
沈确自然聽得出花清漓語氣中的敷衍之意,隻問:“今天累不累?晚上我去接你,到家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