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兮懶得和她客套,隻是冷冷盯着花清漓道:“上班時間你約我出來說有重要的事談。你這種人除了工作還有什麼事值得你在意呢?說到工作,你應該知道景爺為什麼會把我請回來。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花清漓開門見山道:“容兮姐你真了解我!我的确是來談工作的。”說着,将一張醫生的名片遞到傅容兮面前。
“你調查我?”傅容兮有些生氣地怒視花清漓。
“别那麼緊張,”花清漓笑道,“我又不會害你。相反,我正好可以幫你!”
見花清漓如此坦誠,傅容兮嗤笑道:“你難得這麼坦誠。想也知道你是害怕我回來搶走你創意總監的位置吧。也是,當年你從一個小助理,挂着老闆徒弟的名号進社,不受待見;到現在全社公認的搖錢樹很不容易吧。你怎麼會允許有人輕易就搶走你花了兩年時間爬上來的位置。你為了工作,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還毀掉了你師兄的人生。當年那場火,你明明知道返回會有危險,可你還是回去了。當年負責救援的那位消防員,至今還因為你而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你的自私不止毀了你師兄,還有那位最無辜的消防員。你說幫我?說到底不還是為了你自己!”
聽到傅容兮親口說出她所知道的真相,花清漓原本懸着的心終究還是死了。
她自嘲地笑了一聲,擡頭看向傅容兮道:“學姐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我為了得到師父的認可,不惜返回火場取我的設計稿,還害得師兄和一位消防員重傷。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想要赢。我隻有赢了,我才‘存在’,如果我輸了,我将’一文不值‘。那一場大火裡,我賭上了我性命和前途。雖然最終,我的确赢了。可是替我付出代價的卻是别人。倘若将來要我為此下地獄的話,我心甘情願。我為了我的工作可以付出一切。”
傅容兮看着花清漓,失望地搖了搖頭:“你身邊有一位和你一樣大的男孩子吧?聽你景爺說你們倆青梅竹馬。你在他面前也是這樣嗎?”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花清漓嘴硬道。
“是嗎?”傅容兮眯了眯眼,道:“我本來也沒興趣參與景爺的辦公室政治,他求我回來就是為了讓我壓着你。但你也要知道,景爺的意思就是你師父的意思……”
“師父怎麼想我心裡清楚。”花清漓坦誠道,“從我進D社的第一天開始,他就讓所有人孤立我。因為他要讓我明白‘沒有能力連給别人端茶倒水都會被别人嫌棄多餘’。D社和DH從創立的第一天起就憑業績說話,誰業績最高就聽誰的。不管是什麼職位,景爺和我師父除外。全公司就景爺一個人是憑着和師父的情分混進管理層的。他有多大能耐大家都看在眼裡。一開始大家都在争,久而久之就不争了。隻有Donald和我在争。但他就是不如我。現在,我既然爬上了這個位置,我就不允許任何人用人脈來壓我。我可以接受自己能力不足導緻的失敗,但我絕不接受被任何人用人脈壓着我。”
傅容兮擡頭瞥了一眼花清漓座位後面的男人,收起那張名片起身準備離開。在走到花清漓身旁時,俯下身湊到她耳邊嘲諷道:“我可以從工作室辭職,把新項目讓給你。不過你最好不要後悔今天來見我。每天扮演得平易近人很辛苦吧?要是讓你那位竹馬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花清漓攥緊了拳頭,臉上毫無波瀾地反駁道。
“是嗎?”傅容兮看向花清漓後座的沈确,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後潇灑離去。
花清漓沒有回頭,而是翻看着手機上的工作群消息起身奔向工作室。
一周後,DH&D總監辦公室。
“容兮啊,你為什麼突然要辭職啊?不是說好了回來幫我的嗎?”景爺放下手中的奶茶,來到傅容兮面前懇求道,“算我求你了,不要辭職好不好!雖然這次新項目的甲方更喜歡Evelyn的設計,但我們也沒必要一蹶不振是不是?算我求你不要走行不行!”
傅容兮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反駁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參與你們的辦公室鬥争。我隻是想要打完官司好帶我女兒去治病。是你一開始答應我讓我壓住Evelyn就幫我女兒找醫生的。可是她先幫我找好了醫生,連手術的排期都替我約到了。比起DH&D,還是我女兒更重要。其它的事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我沒時間陪你們玩這些無聊的手段。”
她說完,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捧着自己的雜物箱頭也不回地朝着工作室大門走去。
花清漓一身墨綠色西裝,捧着咖啡從門口走進來。與傅容兮迎面撞上。
傅容兮在花清漓面前停下腳步,看着她,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把創意總監的位置還給你。我想有一天,你确實會為你的選擇付出代價。就算我走了,也會有下一個我。該怎麼辦你自己好好考慮吧。隻要你還在這裡一天,他們對你的妒忌就不會停止。當然了,這也是代價的一部分。”
她說完,擡頭看了一眼Donald的辦公室,在與其對視後的下一秒收回了視線,捧着自己的東西在衆人的注視下默默離開。
花清漓知道傅容兮看的是哪裡。不過她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衆人逐漸散去,Donald也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的手裡多了一個文件夾。他随手翻開,一個U盤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