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臉騰一下燒起來,她輕輕吸了口氣,慌亂地跳下車。
陳政澤見小姑娘臉皮這麼薄,勾唇無聲地笑笑,往前走兩步,打開大門,定在門牌前。
童夏跟着本來是跟着他往裡走,他忽然停住腳步,童夏也緊急刹車,生怕再撞到他。
陳政澤斜倚着牆,手背敲敲寫着‘北平花園16号’的門牌,漫不經心地問道,“童夏夏,看清楚這是哪了嗎?”
童夏認真地看了幾秒他指着的門牌照,擡眼看他,像小學生回答問題似的,“北平花園16号。”
陳政澤從兜裡掏出根煙,拿煙屁股挨個點着門牌照上的字,動作像教學老師,語氣惡劣的不行,“人販子聚集地。”
“就這麼一路跟我過來了,了解我嗎你?”陳政澤把煙點燃。
他點煙的樣子很帥,即使在電影裡,童夏也沒見哪個男人點煙的動作能帥成這樣,直到他吐出第一個煙圈後,她才回神,看向别處,低聲道:“不太了解。”
陳政澤嗤了聲。
風把她額頭的碎發吹起,童夏忽地擡頭,看陳政澤的眼神堅定,“但我覺着你是好人。”
陳政澤看童夏的眼神深了點,小姑娘臉上的紅暈淺了點,看他的眼神很誠懇,和那些一見他就說話不利索的女生以及一見他就往他身上貼的女生都不同,她清澈的大眼看着柔和,但眼底有股子狠勁兒和執着勁,很容易讓人好奇去窺探她的陰暗面。
陳政澤拉開大門,懶洋洋地,“好人請你進去喝水。”
上次來的時候比較晚,又着急給他上藥,隻是粗略地看了眼這别墅,現在整個風景暴露在陽光下,童夏徹底看清這别墅的布局,一條碎石鋪橫穿整個院子,兩邊種着昂貴綠植,海風習習,處處彰顯着尊貴。
客廳開闊空蕩,冷調簡約裝修,入目隻有黑白灰三個色系。
陳政澤拉開鞋櫃,彎腰從最裡面拿出一雙拖鞋,放在童夏腳邊,“大小應該合适。”
童夏以為他頂多告訴自己拖鞋在哪個地方,讓她自己拿,沒想到他親自拿了拖鞋給她,她愣了半秒,輕聲道謝。
陳政澤打開冰箱,咔嗒拉來一瓶冰飲,懶散地倚着冰箱門,“想和什麼自己拿,左邊是常溫的。”
童夏拿了瓶常溫礦泉水,慢慢擰開,“陳政澤,你一個人住這嗎?”
“差不多吧。”
童夏喝了口水,“那我是帶你一個人去玩嗎?慶市有你想去的地方嗎?我提前做攻略。”
陳政澤眼神示意童夏看院子,“問那姑娘。”
這客廳的隔音效果太好,童夏這才發現在院子裡嬉鬧的男女,男生童夏認識,陳政澤的好哥們,和他一個腔調,又帥又拽,女生童夏第一次見,看着挺活潑的,很漂亮。
賀淮新和顔辭穿過院子朝客廳走來,兩人打打鬧鬧,到客廳門口時,顔辭拽着賀淮新,讓他退後,自己要先進。
陳政澤似乎很适應他們這幼稚行為,看着他們無奈搖頭笑笑。
顔辭進了客廳,看見安靜站着的童夏,大腦宕機兩秒,又把視線移向陳政澤,有些無語道,“你現在又喜歡乖乖女了?”
賀淮新補刀,“他也配。”
顔辭更懵,“搞什麼啊你們?”
陳政澤懶得搭理他們,給他們相互介紹認識。
顔辭聽完眼睛一下亮起來了,直接跑到童夏面前,興奮道:“你就是我們的導遊啊,你好漂亮啊。”
顔辭長得本就漂亮,表情又多,很古靈精鬼,童夏對她的印象很好,笑着回:“是,你有什麼想玩的地方可以提前給我說。”
“好耶,美女和美女一塊旅遊。”顔辭很興奮,“那我們就可以一塊喝奶茶,拍照片,做美甲,——”
陳政澤拽着她衣領把人給提溜走,“在這之前,先把鞋換了。”
陳政澤像提溜小雞仔似的,毫不費勁兒把顔辭提起來,顔辭騰空,張牙舞爪,像可愛的八爪魚。
童夏失笑。
賀淮新拿出來幾雙拖鞋,扔在顔辭面前,“選完自己收拾。”
顔辭挑一雙紅顔色的小熊拖鞋,“紅色的,今天的幸運色是紅色的。”
賀淮新模仿他的動作和語氣,“今天的幸運色是紅色的~”
陳政澤懶散地窩在沙發裡,“你哪天的幸運色不是紅色的?”
“美女的事,别管!”顔辭說。
童夏問陳政澤,“那我給你們三個當導遊嗎?”
陳政澤嗯了聲。
賀淮新把兩個超大行李箱扔給顔辭,擡手擦擦額頭綠豆大的汗珠,“裡面裝炸藥了?重的要死。”
顔辭回怼,“明明是你虛好吧,裡面要是裝炸藥了,我第一個炸死你。”
賀淮新敲顔辭頭頂,“這麼歹毒啊你。”
顔辭撲過去打賀淮新,客廳裡都是兩人打鬧的聲音,陳政澤看着嬉鬧的二人,眼底浮現出洗清明的笑意。
童夏站在沙發旁看着,她本就是慢熱的性子,這會兒也不知道如何和大家交流,隻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偶爾喝口水,偶爾看着賀淮新和顔辭的滑稽行為低笑。
倏地,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闖入童夏的視野。
陳政澤把一堆糖果賀巧克力放在童夏面前,“能習慣這麼鬧騰嗎?”
童夏撕開一個巧克力,“挺好的,挺熱鬧的。”
陳政澤挑了下眉頭,看着童夏,“你想好啊,半路跑路,我這就直接變成人販子聚集地了。”
童夏猶豫了片刻,眼底的那股子認真勁兒又浮現出來,她靜靜地盯着陳政澤,“導遊兼職是一天1000元嗎?”
那個時候的童夏,雖然住着城市裡好地段的大平層,但兜比臉幹淨,1000元對她來說簡直是巨款,如果這導遊兼職如果真是一天1000元,那無論這份工作多難做,她也會死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