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可是說了,一團因為咱們倆帶頭成了光棍團,今年之内正副團長的個人問題不解決,年底大比武扣十分。”
魏東明瞧着謝沉瀾幹脆不遮掩,将褥子泡到水盆裡搓洗,他本來想調侃一下冷閻王居然也春心萌動了,可對上那幽深泛着冷意的眼神,他還是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幹咳幾聲說起師長的指示。
謝沉瀾是一團團長,魏東明是副團長,同樣都是老大難,不過在魏東明覺得他們還是有區别的,謝沉瀾是軍中公認的活閻王,就跟沒開竅一樣對所有女同志無感,甚至敬而遠之,兩人從軍校到部隊從軍二十年,他就沒見過他動過心,更别提娶媳婦兒了。
而他就不一樣,他前些年不知為何腦子犯軸,認為好兄弟就要一起打光棍一起結婚,結果好兄弟決心一輩子打光棍,他想結婚了,問題是他找不到對象!
女同志朝他和顔悅色多半是打聽謝沉瀾還有團裡幾個年輕軍官的,他就是天生一張笑臉,長得也是風流倜償,一表人才,結果大家認為他這是風.流相,不靠譜!
最終結果是一團最想結婚的魏東明沒人要,其他搶手的全想打光棍!
“從今天開始一團加練一個時辰。”
現在是盛夏,到年底還有半年時間,不愧是團長,這都開始未雨綢缪了,合着今年一團脫單依舊無望。
——
鋼鐵廠家屬院,沈粲粲一早醒來,正和沈三叔還有沈壯壯吃早飯,楊荷花扶着沈皎皎回來了。
沈皎皎現在讓系統反噬到臉色蒼白,這麼一遭過後,她原本清秀的臉陰森森的,尤其是看向沈粲粲的眼神幽怨狠辣,卻在她轉身時,眼神又一如既往的溫柔。
“粲粲,我一直都想和你做好姐妹,隻是你剛到家的時候隻和五哥在一起,眼裡根本沒有我。可我救了你之後,你對我那麼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後我們還做好姐妹好不好?”
沈粲粲不知道這女主的腦回路怎麼回事,剛寄住到這裡,和這些親戚都不熟,當然是和自己的親三哥在一起。做好姐妹就是以救命之恩騙她,那她要這個好姐妹幹什麼?而且沈皎皎明顯居心不軌,完全是想要她一輩子做她的牛馬!她是多缺姐妹?
“好,好姐妹。”
不走心的回應,不過是沈粲粲讓她打消心裡疑慮,再蹦跶一會兒罷了。
沈皎皎抿唇一笑,感覺一切又回到之前了,倒是楊荷花站得角度看到沈粲粲眼裡的不屑和嘲諷,那高高在上的模樣,竟讓她女兒皎皎貶到了塵埃裡。
“乖女兒,聽媽的,不要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沈粲粲這次都懶得敷衍,楊荷花瞧着沈粲粲小口小口吃包子充耳不聞的做作模樣,心疼自家受了大委屈的女兒,忍不住繼續陰陽怪氣。
“皎皎,人家是首長千金,瞧不上咱們這泥腿子。”
“三嬸,你怎麼會有這種危險思想?這是安穩日子過夠了想去革委會走一遭?這種讓自家姐妹欺騙,做了整整五年冤大頭的事情,就算是個泥人也有三分氣性,我還不能态度冷淡一些了?姐妹之間也有偶爾鬧個别扭,是吧?好姐妹!”
沈粲粲出身豪門,用餐禮儀自然無可挑剔,慢條斯理将包子吃完,接着将粥一勺一勺喝完,期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沈壯壯一開始吧唧嘴,呼噜呼噜喝粥,後來愣愣瞧着吃飯也美的跟一幅畫的沈粲粲,不知為何吃東西的聲音也小了一些。
等吃完,用手帕輕擦嘴後,沈粲粲才有空理會這母女倆。小臉上的愠怒恰到好處,她這是在替小可憐原身說話。
“我……你别瞎說。”
楊荷花忙走到門口左右張望,見沒人才拍着胸口,将門砰得一聲關緊。
“你這死丫頭,我好吃好喝供你幾年,現在自家女兒讓你欺負成這樣,我還不能讨個公道了?”
“楊荷花,粲粲和既茗的每月夥食費每月二哥二嫂都按時打來,什麼叫你供着?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時不時還問二哥二嫂要錢要東西,做人要有良心,知恩圖報,咱們一家人能有現在的生活,都是粲粲爹娘拉應的,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就回娘家去吧!”
楊荷花娘家姐妹六個,兄弟五個,女兒都是拿來給兒子換彩禮的,沈老三剛結婚的時候,家中是沈老太掌家,就這樣楊荷花娘家也不少上門打秋風,沈老三在兄弟提攜下進了城,成為鋼鐵廠學徒工,一家人也有了城市戶口。
一開始他将工資交給楊荷花一大半,其餘孝敬父母,誰知道楊荷花扭頭把錢全補貼了楊家兄弟,自家卻忍饑挨餓一個月,自那以後,家裡的錢都由沈老三管着。楊荷花背地裡的小動作他裝作不知,不過是念着多年夫妻情分。
“皎皎,這段時間開始報名下鄉了,你準備着,看看同學去哪兒,到時候有個照應。”
“爸?我不要下鄉。”
“你弟弟才五歲,你也沒考上工作,不下鄉怎麼辦?”
楊荷花讓沈老三吓住了,直到沈皎皎扯了扯她的衣袖才回過神來,她咬咬牙,朝着沈粲粲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粲粲,你也知道三嬸有時候在氣頭上說話不過腦子,你學問多,别和三嬸一般見識。你看皎皎一個女孩子,昨天又遭了難,身體這些年是養好了,誰知道到了鄉下會不會出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