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沈老三沒說,現在形勢緊張,在京市買一個工作要價高到離譜,他們家本來有些存款,可在東北老家的大哥上山打獵摔斷了腿還成了植物人,後續治療跟個無底洞一樣,搭進去不少錢,如今家中日子也艱難。
接下來一周,沈皎皎難得不再作妖,安安靜靜準備招工考試,她不知道謝玉堂根本就沒有和家中父母說他們的事,反而整日一下班就到鋼鐵廠蹲守沈粲粲。
“粲粲,你說這謝玉堂也太惡心了吧?幸好你現在迷途知返了。”
林芳是沈粲粲小姨媽的女兒,和沈粲粲是表姐妹,一起長大,如今都考上了鋼鐵廠的會計。她攬着沈粲粲的胳膊,二人從側門繞着下班。
“芳芳,聽說小姨媽和小姨夫給你介紹了一個對象,是海浪島的?”
沈粲粲對書中原身這個表姐,好姐妹不熟悉,如今不過短暫相處卻覺得格外投緣。
“是啊,和二姨夫一樣是當兵的,還是二姨夫幫忙牽線的,叫魏……魏東明。”
魏東明?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好像是謝沉瀾提到的戰友,想到謝沉瀾,她雖然想開了,但内心還是有絲絲不滿,這幾天她的共享空間突然升級了,她這個主人可以選擇和剔除共享者,她并沒有讓其他人共享空間的想法,甚至把原來可以随意進出的謝沉瀾的名字也剔除在外了。
“粲粲,你在想什麼?一會兒笑一會兒又一臉不忿?”
沈粲粲及時回神,她不過是想到在空間通道的顯示屏上輪番閃映“謝沉瀾和狗不得入内!”,不知道臭崽崽臉上表情會不會生動一些。
“沒什麼,就是想到你馬上要嫁人了,有了對象後,都沒時間陪我了有些不開心,但想到我們可以一起去海浪島又很開心。”
這确實是沈粲粲的心裡話,原本以為要和剛剛熟悉的朋友分别,她都想着準備分别禮物了,嗯……現在完全可以想新婚禮物了。
“哪裡就嫁人了?好啊,粲粲,你敢笑話我,等你結婚的時候看我怎麼欺負回來。”
沈粲粲看到林芳羞澀内斂的模樣,笑得眉眼彎彎,還上前輕佻地摸了一把她染上紅暈的臉。
林芳身材高挑,一張跟模特一樣的高級臉,氣質是清冷美人那挂的,她比沈粲粲高了将近半頭,二人打鬧間,她完全是把沈粲粲環抱在懷。
旁邊工人看到鋼鐵廠兩朵廠花,短發清冷高挑美人和編發濃顔昳麗的嬌小美人,上了一天班的煩躁都消失不見了,年輕小夥看的目不轉睛,直到撞上前面的人,這才回神道歉。
“粲粲,你怎麼一直躲着我?”
小夥見這人不屑地拍了拍衣裳,連個眼神都不給他,接着換了一副表情看向沈粲粲,結果人家根本不理他,偷偷和兄弟們站在那裡看笑話。
“耍流.氓耍到我們鋼鐵廠了?我師傅說這些天在正門總有個穿中山裝的油頭粉面男人東張西望,還打聽廠花,原來就是你啊?”
“誰躲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林芳将沈粲粲護在身後,看向謝玉堂的目光就跟看一隻蹦跶的臭蟲一樣,一臉嫌惡。
“我和粲粲有婚約,請問這位姑娘,可不可以給我們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謝玉堂扶了扶眼鏡,一副道貌岸然的假斯文模樣。
“婚約已經取消了,相信你父母接到電話了。你再胡攪蠻纏,小心我把你做過的那些好事當着衆人的面抖出來,别給臉不要臉。”
沈粲粲見說完這話後,謝玉堂依舊顧左右而言他,糾纏不休。
“你說你要是因為作風不良讓舉報了,你心心念念的副主任位子還能到手嗎?”
謝玉堂面色一僵,知道沈粲粲的神情不是在開玩笑。
“粲粲,我就是路過,這是我爸媽讓我送給你的東西,隻有你收下我就離開。”
“堂姐,怎麼在後面躲着,這可是你未來公婆送來的東西,還是你收着比較好。”
沈粲粲當然不會接,而是朝着人群後面的沈皎皎揮手,确認東西到了她手上,這才頭也不回地拉着林芳離開。
衆目睽睽之下,謝玉堂隻好将東西遞給沈皎皎,騎車載她離開。
“玉堂哥,我今天去參加紡織廠招工考試了,你跟叔叔阿姨說我們的事了嗎?後天我們……”
沈皎皎遲遲等不到謝玉堂開口解釋,她也不敢多問,轉而說起其他事情來,說完後環着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滿是小女兒情态。
“皎皎,你别急,我那天回去就和爸媽說了,他們說需要時間考慮。等過幾天你招工考試結果出來,我們再說這事好不好?”
要是不看謝玉堂面無表情,透着嫌惡的臉,聲音可謂是輕柔到極點,沈皎皎心裡好受一些,可對沈粲粲的警惕絲毫沒有減少半分。
第二天她親眼看到沈粲粲離開,她用頭巾裹着臉,穿了一件和沈粲粲相似的裙子,徑直去往知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