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這天一大早經曆這種事，大家的心情難免受影響，不過好在壞人罪有應得，好人獲得新生，也是一件幸事。

半晌午，李春生母女來拜年，因為陶瓷廠半年的獲利頗豐，過年福利不少，李春生出了月子後正式成為陶瓷廠的工人，盡管現在隻是打掃衛生，管理倉庫，但她閑暇時間可以跟着學習，之後慢慢往技術工人轉崗。

她過年得了一些布料，再加上沈粲粲幾人偷偷往裡補貼，幾個孩子也從頭到腳煥然一新。

李春生母女心裡也明白，對沈粲粲幾人謝了又謝，近六個月大的小寶寶書硯咿咿呀呀，笑得眼睛彎彎，還拱着一雙小手拜年。

“今天晚上咱們幾家一起過年，一家帶幾個菜，孩子多也熱鬧。”

陳清霞見周筱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影響，精神狀态好了很多了，臉上隐隐有笑意，當即建議。

“好哇！好哇！謝叔叔做得飯菜最好吃了，我要把肚子吃成大皮球！”

小紅星吸溜口水，扯旁邊的小牛，發現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于是将臉轉向另一邊的小海星。

“笨蛋哥哥，肚子吃成大皮球會砰一聲炸開，以後再也不能吃謝叔做得菜了。”

旁邊李書梅姐妹幾個眼睛圓瞪，是在好奇冷臉謝叔叔居然做得一手好飯菜，也是因為雙胞胎的話震驚不已，小竹還挺着自己的小肚子比劃大皮球。

李春生内心是不好意思打擾沈粲粲她們的，可見幾個性子腼腆的女兒在這邊玩得很開心，在幾人勸說以及孩子們希冀的目光下還是答應了。

而這時候小紅星突然想起來小牛為什麼不說話，他清澈而滿是疑惑的黑眸突然看向張士元。

“叔叔，小牛不是壞女人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孩子嗎？那他是像孫悟空一樣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哇！那他好厲害呀，我也想當孫悟空！”

幾個小孩子同時目光炯炯地看向張士元，除了年紀大一些的李書梅懂得事情多，擔憂地抱着小牛安慰。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不過是好奇就要問出來，可大人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士元和周筱目光複雜地看向小牛，他們都知道這孩子是無辜的，而且他的親生母親遭遇了那些不好的事後沒有麻木，依舊有一顆善良的心，最後還因為保護周筱死了。

這一切糾葛又怎麼能說清呢？他們打算結婚後和沈粲粲、謝沉瀾提議由他們來扶養小牛長大。

“小牛，和嬸嬸進屋去拿糖果分給小紅星他們。”

沈粲粲準備了不少漂亮的陶瓷小罐子，裡面裝滿了糖果巧克力還有小餅幹，她剛打算讓謝沉瀾到屋子裡拿出來，但突然發生了這事，氣氛一直沉默，小牛攥着衣角垂着頭等張士元回答，聽見她這話，小牛送了一口氣，逃也似的跟在沈粲粲後面。

至于小紅星他們的注意力已經讓糖果吸引了，不再糾結剛才的事情。張士元和周筱則是走向謝沉瀾打算提起扶養小牛一事。

此時屋裡，沈粲粲牽着小牛走到客廳零食架前。

“嬸嬸，我都聽見了，娘她不是我的親娘，爹也不是我的爹。那我是誰的孩子？”

小紅星和小海星有爹娘，李書梅姐妹也有爹娘，他又不是猴子，怎麼可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

小牛性格早熟又敏感，沈粲粲看到他堅定的目光，盡量用不那麼殘忍的話來告訴他真相。

“……小牛，你還有叔叔嬸嬸，你可以把我們當成你的爹娘。”

沈粲粲之前就說過再也不會讓人搶走小牛，小牛以後就是她兒子，不光因為小牛身世坎坷，更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

“我……可以叫你……娘嗎？”

小牛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袖看着沈粲粲，期期艾艾地說出心底的話。

“當然可以。”

“娘！那我可以跟你姓嗎？你能不能給我起一個新的名字？”

小牛現在還沒有個正經名字，他更小的時候不知道周瑩為什麼對他很冷淡，甚至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外婆也總說他留不住爹，什麼用都沒有，如今他總算明白那些不理解的事但也不再糾結了。

“嗯……那叫沈歲安，娘希望你歲歲平安，歲歲無憂。”

小牛抱着一兜子陶瓷糖罐，挺胸擡頭走出去和小朋友們分享。

“小紅星、小海星、小婷姐姐……我以後有大名了，我叫沈歲安，娘說希望我歲歲平安、歲歲無憂，你們以後要叫我安安哦！”

安安昂着小腦袋笑容燦爛，完全不見之前的沮喪沉默，大家這下都知道沈粲粲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