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天還未亮,劉辰他們早早地就把要帶去宮裡的禮準備妥當了。劉辰又親手做了一份簡單的早餐後才去喚五公主起床。
這幾日五公主老是被劉辰壓着多睡一會兒,很快就習慣了天亮時才起的作息。因而劉辰去叫她的時候她還睡得正香,劉辰不由得一笑,想道,這才是正常的嘛,她這個年紀正是貪睡的時候,跟着自己也無需想宮裡一般拘着。
劉辰坐到了床邊,輕輕捏了捏五公主的小瓊鼻,五公主閉着眼睛搖了搖頭,翻個身竟還想睡去,這可把劉辰給逗笑了,跟站在一旁等着侍候的雲柔一起低聲笑了起來。聽到有人輕笑的聲音,剛剛還在睡着的五公主,猛地一下就把頭鑽進了被子裡。
這下兩人笑得更大聲了,還是劉辰開口道:“再不起來可就要錯過晨起進宮門的時辰了,你可是不想母妃了?”
說完也不待五公主回話,直接把手往被子底下一抄,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起來,直接去了屏風後換衣服去了。而雲柔早就識趣地退去了門外。
不一會兒兩人就齊整地穿好了回宮的衣裳,雲柔低着頭進門去給五公主梳妝。雲柔手巧梳出來的發式端莊卻不老氣,雖是婦人髻但仍可看出幾分靈動,看的劉辰不住點頭,開口道:“雲姑今個兒這頭發梳得真好,改明兒給你加雞腿!”
雲柔聽着驸馬爺的話不由得一愣,待明白過來,才在心裡納悶道:“加雞腿是個什麼賞啊?”不過也由不得她再多想,馬上就要跟着公主和驸馬一起回宮去了。
劉辰一行人加上回門帶的禮也不過統共三輛馬車,真要論起來真算得上是寒酸的,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劉辰也不想打腫臉去充一回胖子,何況就算他掏空了家底兒也不見得就能得得了皇帝的青眼。照實準備就好了。
雖說不會刻意去準備自己出不起的貴重之物,但這禮單裡的每個物什都能看得出送禮之人是用了心的,雖不貴重卻也新奇。
劉辰知皇帝新得了一幼子,對其甚是寵愛,遍尋民間玩物隻為搏小皇子一樂。就想着要是得了些許聖意會讓淑妃娘娘在宮裡的日子好過些,便想了法子做了些孩子喜歡的玩意兒。
這小皇子是餘美人所生,名叫趙承德,“承德,承德”頗有看重之意。
早前永康帝就題過字,“唯沐德以承邦畿,延子孫萬代之福澤!”而這幅字被皇帝收在玉案裡,隻有跟在皇帝身邊的李德全見過那麼一眼,再無第三人知曉。
而劉辰完全是憑為數不多的幾次和皇帝的相處,知曉了皇帝對幼子不僅僅是表面上寵着那麼簡單,劉辰也就愈發上了心。
雖說知道這些對現在的自己沒什麼太大的用處,但是知道得多總比少了好。
剛過了一個時辰,幾輛還套着紅色綢帶的馬車就到了宮門口,來接他們的是一個年紀不過十一二歲的小黃門,那小黃門怯生生地,顯是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小太監。
他隔劉辰等人遠遠地就開始行禮,道還看得出他很恭敬。劉辰自不會去計較一個小黃門的禮行得周不周全,隻點了點頭就去扶五公主下馬車。
這時那小黃門突然變得機靈起來,一溜煙就跑到轎子面前跪伏着,打算給五公主當腳蹬踩,那那一氣呵成地模樣顯是做慣了的樣子。
劉辰看了那拎起來沒有二兩肉的小太監一眼,雖然說五公主也算不得重,但到底劉辰還是受過教育的現代人,平等的思想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正他是見不得這等事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索性熟練地伸過五公主的腰際,輕輕一使勁就把五公主抱了下來,衆人隻道兩人是真恩愛啊,礙于身份也不能直勾勾地看着,紛紛低下了頭。
劉辰見那小黃門還趴伏在地上不動彈,提醒到:“小公公,我們還是先去拜見皇上吧!”
那小黃門惶恐地爬了起來,因害怕而哆嗦着聲音:“小人罪該萬死,誤了驸馬爺的時辰。”說着就要往臉上掄巴掌。
劉辰走上前把他的手攔住,以平穩的口氣道:“沒誤時辰,你在前面領路即可。”
那小黃門好似得了特赦一般,疾步走上前去領路了。
劉辰也不知道繞過了多少假山拱門,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皇帝所居的保和宮。
劉辰到的時候皇帝正在同大臣們議事,五公主和劉辰就自然隻能在外面等着了。
這一等就又等了大半個時辰。劉辰看到小公主的腳都有些微微地抖了,心裡很是不忍,可以他們今時今日的地位,是萬不可能坐着等的。
因而他隻得靠近了她些許。借寬大衣袍的遮掩替小公主承點力。
終于,裡面的大臣都陸續出來了。但皇帝好像并沒有召見他們的意思,隻是讓黃公公出來傳了句話,大意是:“我現在忙,沒功夫見你,哪裡涼快哪裡呆着去吧!”
劉辰聽得出其中的意思,也不覺着惱,隻是有些心疼這個白站了這麼久的小姑娘,她現在應當是很想見到她父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