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九叙仔細看了看,這似乎是他以前練功的劍。
李暢擠眉弄眼,“你師兄怎麼和那群怪胎走那麼近,偷偷跟你說,朝露宗宗主神人見首不見尾,但他知道不少五百年前失傳的功法,就是憋着不肯拿出來,要我說,他就是想一家獨大,生怕别人搶了他的風頭。”
姬九叙皺眉,截斷他的話頭,“那你說說看,都有什麼神秘功法?”
李暢一攤手,“這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一有點勢力的閑散修士,才懶得琢磨那些。”
他壓低聲音,湊過去,“不過有一條消息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五百年前正道魁首無相宗,所修的無相心經專克魔氣。”
姬九叙猛然沒來由一陣心悸。
“滅宗之後,無相心經失傳,多少大能進入玄魔十郡,去無相宗舊派遺址,找心經的殘本,可一無所獲,如果這世上真的有人還知道當年發生的事,那一定是朝露宗宗主。”李暢說。
他偏頭一笑,“我雖不指望你打探太多,但你要是可以多傳遞情報,我給的絕不止二十塊陣石。”
姬九叙微微垂着頭,輕聲道:“行,下次還是老地方。”
姜眠昙将手放在阿鳳暖烘烘的翅膀底下,感慨鸾鳳一族真是天生的暖手寶。
她神魂常常感到冰冷刺痛,這些年靠着阿鳳的真氣溫養,才好受許多。
隻是這樣更會嗜睡,就像遲暮的老人,沒了鮮活熱烈的精氣,空蕩蕩的軀殼再也燃不起半分精神。
姜眠昙将手埋在阿鳳的絨羽下,惬意地打盹,沒注意到閃爍的弟子令。
阿鳳用翅膀尖劃開弟子令,嘀咕道:“姬小五?不愧是當過凡界太子的,眼界就是不一樣,還知道惦記主人吃什麼。”
它噼裡啪啦一頓劃拉,将菜單發過去。
聚福酒樓前,其他人帶着陣石早早趕回,姬九叙看着酒樓前擺着的小吃,詢問師尊要不要吃。
他第一次來修真界的酒樓,幸好這裡也是用金銀付賬。
看到菜單,他微微意外,“師尊,這麼愛吃肉嗎?”
幾乎全是整雞整鴨整羊。
姬九叙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終于等後廚把飯做好。
店小二:“客官,您拿好,一共是二十兩金子。”
姬九叙錯愕,這才想起他對修真界的物價毫無概念。
付了賬後,他又在酒樓外面站了一會。
這三年他在凡界,深知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多留意才能摸透各種不成文的規定。
看了一會他才明白,原來酒樓裡的肉類都是用靈泉煮熟的,吃了對修為大有進益。
食補嗎?
他想了想,又買了一份烏雞湯,然後站在櫃台外面等候。
“哎,你們聽說沒,這次的心魔鑒住持,換成了慧空方丈的關門弟子。”
“那個在狼山上撿回來的和尚?聽說相貌昳麗近妖,不過萬佛宗那麼多佛門長老,怎麼會輪到一個弟子當住持?”
姬九叙接過雞湯盅,和那些人擦肩而過,但議論聲更清晰。
“新的住持,望人而知命,他尋來一樣寶物,可以将修士的叩心煉途記錄下來,到時候每個修士的迷障弱點都掌握在萬佛宗手裡。”
姜眠昙睡得極不安穩,很多她忘卻的人竟然再次入夢。
比如她的大師兄,一位暴躁的劍修,修行無相心經百年,還是看誰不順眼就砍。
她剛剛穿越時,不甚熟悉晦澀的經文,功法運轉不暢。
暴躁劍修在旁邊抱臂而觀,在她第三次卡殼時,劍修的劍貼着她的頭皮掠過。
姜眠昙隻覺得頭皮一涼,幾縷發絲飄下來。
而劍修走過去,拎起她身後的吓死的野雞,“餓了,獵些野味。”
她真的聞到了雞湯的味道,睜開眼,一張與暴躁劍修相差無幾的面容映入眼簾。
“師尊,嘗嘗?”姬九叙端着雞湯盅,提防旁邊虎視眈眈的阿鳳。
忽然他的臉被冰涼的手指扯住。
姜眠昙還沒徹底清醒,聲音帶着濃睡未盡的沙啞,“不許殺雞,知道為什麼嗎?”
姬九叙一側臉頰被扯,身子傾斜,還要護着雞湯盅,“師尊,這是為何?”
姜眠昙一字一頓,“因為,你屬馬。”
姬九叙沉默,他大約猜到姜眠昙在說夢話,于是僵站着沒動。
隻是用真氣溫養着雞湯盅,免得涼掉。
姜眠昙又伸手,朝着姬九叙的眉心點去,那裡應該有兩道皺起的豎紋的。
不過暴躁劍修肯定會像以前一樣,把她的手甩開,然後把雞湯盅塞給她,轉身離開。
雞湯盅?
她記得那隻雞被烤了。
姜眠昙神魂隐隐作痛,她閉目緩了緩,想起來了。
“阿叙,你回來了。”姜眠昙很是自然地松開手,接過雞湯盅。
用蟲草炖了多時的雞湯帶着濃香,引人食指大動。
姜眠昙問一旁站着的溫和的少年,“吃了嗎?拿隻碗來。”
姬九叙搖搖頭,“我想起幾個功法上不懂的地方,想去請教師兄,師尊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