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重傷的“青鬼”沒有逃跑,赤紅的眼睛裡滿是狠厲,他挺起胸膛,猛得朝她撲了過來。
結果三秒硬接九刀。
“青鬼”被江婷一把壓在地上,等待徹底消散時,那雙紅色眼眸中滿是驚訝,瞳孔不斷震顫着。
直到最後一刻,他都沒有試圖掙紮,隻是默默地歪了歪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江婷亦是疑惑地對上他的眼神,心說這鬼的散體時間怎麼這麼長?
直到手下一空,她才後知後覺有些不對勁,青鬼怎麼會有赤色的眼睛,還有他給她的感覺太像人類了,就像當初似鬼非鬼的雲敬一樣。
對了,剛剛的大範圍攻擊忘記避開要雲敬了!
她急忙打開儲魂瓶的蓋子,一隻眼睛朝裡面望去,發現雲敬居然還沒醒,睡得跟冬眠的熊一樣。
“………看他撲過來,我就捅了幾刀,然後他就死了,沒别的,就是這麼回事。”面對着江府最高話事人,江婷一邊回憶着,一邊将自己的經曆半真半假地說了。
她來江翟卧房看假屍體,江紹帆卻把她攔在了外面不讓她接近現場,而且是單單針對她一個人。
他防賊似的舉動,搞得好像她進去就會發瘋,大砸特砸,破壞線索似的。
她蹙眉看着江紹帆,說道:“無論你在懷疑什麼,我現在都已經解釋完了,那就沒理由不能進,并且我看完還要去江翟那邊。”
說罷,她也不管江紹帆的臉蛋變成了什麼顔色,直接繞開他踏步走了進去。
等江婷看完屍體,從院裡趕過去,隻能見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圍着一處。
扒開層層疊疊的人,江翟的生母元夫人正抱着仍在昏迷的江翟哭得期期艾艾,等着把脈醫師的診斷。
她伸手想要探查一下江翟體内。
“你要對我兒做什麼!”元夫人看見後狠戾地打開了她的手,指着她怒吼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江家好心接你們回來,你就是這麼回報江家的?你父親讓你仔細排查府内,你就是這麼排查的……說!是不是你暗中動了什麼手腳。”
說着她愣了一下,仿佛想通了什麼,“那日你在翟兒書房用了一個符箓,結果今日他就遭遇不測,我看就是你耍的花招,竟然還在這賊喊抓賊。來人!把這個賤人捆起來!”
衆人頂着江婷要殺人的表情,誰也不敢動彈。
元夫人更氣,随後更大聲喊道:“我講話你們是聽不見嗎,快把她給我捆起來!”
江婷蹙眉,緩緩捏緊拳頭後又松開,她面容冷峻,讓元夫人在一片亂麻中恢複了一絲理智。
隻聽她道:“元夫人請慎言,昨日天師院的人可是也來了一趟,若真有什麼手腳,難不成他們都是瞎子,一個也看不到?還是說你懷疑就是他們做的?”
元夫人啞口無言,她發現自己竟不是對手,氣得發抖,轉頭又抱着江翟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
江紹帆姗姗來遲,他進屋環視一圈,将江婷瞪了一眼後選擇無視了她,坐在榻邊安慰元夫人。
他柔聲細語道:“夫人莫慌,天師馬上就來了。他們偵查之後,相信很快就能找出翟兒受傷的真相。”
說着,他不明所以地看了江婷一眼,目光落在她腰間的儲魂瓶上,“婷兒,此事來的蹊跷,會不會是你儲魂瓶裡有什麼東西漏出來了?不如趁現在檢查一下,大家也能放心些。”
江婷聞言心髒瞬間漏跳了一拍。
她心虛地想:這老頭怎麼這麼敏銳,該說不愧是在官場上多年摸爬滾打的人嗎。
在元夫人和江紹帆的雙重威壓下,江婷沉默不語,緩緩打開了儲魂瓶。
她将瓶口朝下輕抖了幾下,江紹帆仍不放心,又親自接過瓶子仔細檢查了一番。
空無一物。
幸好,臨行前總覺得不放心許夫人和知夏,便把雲敬留在了她們身邊,負責保護她們。
江紹帆臉色緩和了一些,“天師那邊已經派人來了,你去把事故的經過詳細說清楚,順便看看能幫上什麼忙,這邊有我們,你不用擔心。”
說着不用擔心,話裡話外卻是一副趕人的架勢,看來還是在懷疑她因過往的恩怨而心懷芥蒂,伺機報複江家……
不過确實該恨。
江婷靜靜地注視着他,目光如劍,直到氣氛逐漸緊繃,她才突然轉身,淡淡地抛下一句:“知道了。”
她心中暗自嘀咕:“與其待在這裡,還不如出去自行探查。”見到天師之前,這個念頭一直萦繞在她心頭。
天師來了兩位。
第一位,是個看着眼熟的人,江婷仔細一琢磨,想起來她就是那日在江府門口碰見的女天師,趙挽衫。
第二位,卻不是什麼正經人類,而是前幾日聯合李重淵,給她挖了一個超級大坑的坑王,王勉哲!
江婷徑直走到他面前,眼神冷峻,語氣十分不友好,她質問道:“你還敢來?”
王勉哲咧嘴一笑,他像是自帶“尴尬免疫光環”一樣,滿臉寫着“世界就是這麼小”,承諾道:“怎麼這麼講,你且放心,這次不是來給你‘拖後腿’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拿我的姻緣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