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臭鼠看到江白羽又拿下一顆星球,不解道:“老大,你為啥還在繼續拍沒有用的礦星?我們的目标不是編号A834294嗎?對方好不容易放棄了,我們應該趕緊拿下。再不出手,這次我們就顆粒無收了。”
江白羽淡淡道:“保險。”便不再多話。
臭鼠雖然不懂,但是很懂事的閉了嘴。
這一邊,洛應柳仍然跟進了神秘買家拍下的礦星,這一次,不管對方打什麼主意,他都決定讓對方顆粒無收。他看着賬戶餘額,挑挑眉,想着項鍊的錢也不足以補A834294的差價了,畢竟那顆星球有曆史意義,本身溢價就比較嚴重。
過了這麼久了,也沒有下一個買家,還有幾分鐘本次礦星買賣就結束了,應該能留到下一次買。
“算了,我突然不想賣了,等我再玩一段時間。”洛應柳給對方發信息。
“好哇,你玩我呀!5%的違約金麻利轉過來,不然就絕交!”對方的聲音也不像很生氣,畢竟洛少爺的大方,是都知道的事,誰不喜歡富婆呢?
洛應柳想到那個星球承載着自己最為狼狽、卻也最為珍貴的記憶,心裡對着A834294志在必得。隻是他本身不是感情用事的蟲,什麼事情都衡量利弊,此刻顯然和神秘買家相鬥更重要。
能在礦星買賣這項傳統業務上大賺一筆,應該也能作為非常好的履曆,獲得家族那些老古董的認可吧。
亞雌又怎麼了?亞雌一樣可以掌握乾坤。
離礦星買賣結束隻有1分鐘了,星圖上除了一個沒有任何橙色的光芒,想來對方已經完全放棄了,此刻應該正在咬牙切齒呢。
洛應柳悠然地等待結束,哪怕對方突然拍下A834294,他也不怕。拍賣礦星從來都是大戶的遊戲,以前有些星球探索者發現一些沒有歸屬的星球有珍惜礦藏,故意等着最後一秒搶着拍賣,以此撿漏。
多年前,洛商聯合銀行就為此打過一場官司,有一個散戶買家在最後一秒搶到了一個礦星所有權,但是洛商聯合銀行以“倒計時搶拍導緻成交價低不符合國家利益”為由,認為隻要沒有付全款,倒計時結束後應該讓其他買家再度花高價獲得出價機會,這樣有助于國家獲得更高的收益。
後來法庭支持了洛商銀行的意見,規定最後一分鐘被拍下的星球,隻要沒有全額付款,其他買家能花2倍的價格重新獲得買賣權。
至此,很少有買家能在礦星買賣裡撿漏了,因為即使有不為人知的高收益礦星被發現,富有的大買家也能憑借這條權益成為最終赢家。
之所以能全額付款就能免除,也是大戶間的博弈而已,諸如洛商聯合銀行類似的大買家從來都是财大氣粗,拍下的所有星球,都是全額付款,所以他看上的任何礦星,都不會被搶走。而拍賣結束後能以2被價格出價,也隻是想把小買家排除在外,卻不是準備自己當冤大頭,花費兩倍的2價格才能買到原本物美價廉的礦星。
洛應柳根據對方幾次的行動,他判斷對方一定拿不出這顆星球的全款。
這麼想着,洛應柳露出一絲微笑,畢竟每一次勝利,都讓他愉悅。
另一頭。
“老大,别說我沒見過世面哈,”臭鼠有些戰戰兢兢,“拍賣礦星不是隻需要付20%的錢就能标記,然後拍賣會後10天籌集款項就可以了嗎?您真的準備所有的錢都沖進礦星買賣的保證金裡面,直接全款拿下?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
江白羽沒有理會臭鼠的哀嚎,而是在礦星買賣即将結束的10秒内,幹脆利落地拍下了A834294,并一鼓作氣用保證金賬戶的錢全款付賬了。
不多不少,剛剛好。
任誰都無法撤銷這樁交易了。
自從發現自己在礦星買賣上被狙擊,江白羽可是花了很多時間,來了解對手。
還好,至少派上了用場。
奢華的房間。
看見那顆灰暗的星球被标為橙色光芒,且全額付款,無從更改的時候,洛應柳一時間什麼都明白了,對方的目标一直以來都是A834294!
其他的操作不過是障眼法!
隻是因為A834294一直在自己手裡,對方才步步為營,一點一點布下圈套。
自己竟然被耍的團團轉!
“恭喜少爺。”以為拍賣結束,英俊溫順的雄蟲為洛應柳奉上慶功的紅酒,“這次回報率肯定超過了10倍。”
洛應柳死死地盯着這個沒有眼色的雄蟲,惱怒地掃過紅酒杯。
錢多少錢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被耍了!
“砰!”水晶酒杯摔在地上,碎裂成幾塊,紅色的酒液流淌,像是鮮紅的血液。
雄蟲的頭也被酒杯砸破,一道血迹從額頭蜿蜒流下,可是他雙臂撐在地上勉力支撐,确實連擦拭血迹都不敢。
這時,洛應柳才好像控制住了情緒,慢條斯理整理衣服,施施然站起來離開。隻是離開之前,他吩咐了一句:“打掃幹淨,用嘴。”
身後的雄蟲臉色刷白,顫抖着俯下身,用嘴含起水晶碎片跪着爬向垃圾桶,絲毫不顧碎片劃傷了他的嘴。
而這一切,洛應柳都沒有再理會。
他隻是囑咐劉金:“去查,買家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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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羽從老舊單元樓出門的時候,手中順帶提了一袋垃圾。
隔壁打扮妖豔的鄰居看着穿着T恤大褲衩,腳踩拖鞋的江白羽,啧啧兩聲:“我說朋友,你不是将房子出租了,自己搬到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了嗎?怎麼,被有權有勢的貴族雌蟲抛棄了?灰溜溜回來了?”
他呵呵笑起來:“那個時候讓你把房子長租給我,我把咱倆的房子打通重新裝修,住的也寬敞些,你還不幹。那個時候你是不是還想着有回來的一天?看吧,你現在不得不回來了,這就是命啊。”
江白羽微笑地看着他,似乎才想起對方是誰,愣了一會兒才說:“你是……夢夢哥?”他頓了頓,面有難色,“夢夢哥,你還在做那生意?最近客人多嗎?你現在是要去上班去吧?遲到了客人生氣了會不會不太好?”
單元樓老舊小區,房子規劃不合理,不隔音,他這一喊,周圍的雄蟲都探頭探腦。
這一片都是低等級雄蟲的保障房,C級以上的雄蟲都是鳳毛麟角,因為等級低生育力低下,這片兒的雄蟲并沒有享受到衆星捧月的生活,能娶個有些軍功的軍雌安穩後半生就是大多數雄蟲的出路,不至于淪落到社會底層。
當然,像夢夢哥這種做着豪門夢的雄蟲,肯定是不安于縮衣節食的生活。
妖豔雄蟲的臉色立馬變了,他朝地下吐了口唾沫:“别仗着有幾分姿色就眼高于頂,傍到大款又怎麼樣?還不是因為生育力低下被趕回來了?我告訴你,你最好老實待着,再攪合我的生意,啊不是,再勾引我的男朋友,我跟你沒完!”
之前,夢夢哥每天都帶形形色色不同的雌性、交往對象來家裡——他帶的不是客人,而是雌性、交往對象。
畢竟是雄蟲,要臉。
因為晚上擾民,夢夢哥被周圍的蟲子舉報了,但是人家一點不在乎,反而叉着腰在大院裡罵街。
當時,江白羽剛好新分配到這個雄蟲保障房小區,好巧不巧竟然被出入夢夢哥家裡的“雌性、交往對象”看上了,被夢夢哥誤以為是搶生意的,以為是他舉報了自己,這可是捅了馬蜂窩,新仇舊恨加起來,每天都在陰陽怪氣江白羽。
後來精神力被摧毀了,腿也斷了,這片地方雖然是保障房,但是雄蟲住的地方,價格不低,江白羽就把房子轉租出去了,自己重新找了個更便宜的地下室群租房過活。
“神氣什麼!别以為有雌蟲找過你對你念念不忘,就洋洋得意,找過你又怎麼樣?後來還不是消失了?哈哈,那位雌蟲長得可真不錯,好像還是軍雌,可惜,一看就是因為不安分,被雄蟲厭棄了,最後連孩子都沒有保住。那模樣,一看就知道是不久才流産過。”
“我夢夢不是吹,這麼多年敞開門做生意,是要講良心的,我從來不招惹有家室、有雄主的雌蟲。結婚了的雌蟲,地位那可是一落千丈,錢都被雄主管着沒錢不說,被發現了那可是生不如死。不像你,啧啧,惹到了人家還拍拍屁股跑了……”夢夢嫌棄地看了江白羽一眼。
“多久時候的事情?”
“多久啊……我想想,大概就是你離開這個小區之後的事情吧……”
“你臉色那麼黑做什麼?”夢夢吃吃笑道,“你不會怨我以前沒給你說吧。但凡你之前不那麼眼高于頂,留個通訊方式給我,我抽空告訴你一聲……”
江白羽突然就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原來,那次戰役之後,蘭斯還找過他,那是他失去孩子,又被秘密刑訊之後,拖着病骨支離的身體來找他……
他和蘭斯有通訊号,但是那時候蘭斯的終端應該都被帶走審查了。
那個時候的蘭斯,一無所有,也無所依靠……
“江白羽,你真是混蛋。”江白羽的手捏緊了拳頭,一瘸一拐上了樓。
挂在脖子上被T恤遮掩的珠子,愈加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