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羅維爾感覺一輩子的耐心都要耗在這裡了,他扯住衣服,好險才沒有走光,塞羅亞扒拉得用力,内襯都在往下面滑。
他壓低聲音,故意裝得兇兇的,然後突然出聲:“塞羅亞,瑟琳在看你。”
塞羅亞光速滑下來,整理好衣服,一副很乖很正經的模樣,頭也不敢擡,低聲問:“德羅德羅,瑟琳站在哪裡呢,她還在看我嗎?”
德羅維爾眼神四處亂飛,沉默片刻,幹脆随便指了個方向,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就在那裡呢。”
塞羅亞貼上德羅維爾,熱情提議:“那我們就往那邊走吧。”
德羅維爾困惑:“為什麼,你想見瑟琳了嗎?”他琢磨着要不然還是把瑟琳從外面叫回來,給她少安排一點外出任務。
誰知塞羅亞搖了搖頭,誠懇地說:“我是想要讓瑟琳看看我們臉上的塗鴉,然後問問她想不想也畫一個,我可以給她畫一個小鳥。”
德羅維爾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但是他不願意。
*
下午五點,魔界議事廳。
七八個人零零散散地坐在位置上,無聊地聊着天,茶水從滾燙變得溫熱,他們等待的那個人卻依舊沒有到來。
聲音活潑的少年最先坐不住,他換了好幾個姿勢坐,一開始規矩擺正的腿踩上了椅墊,半長碎發揉成了雞窩,整個人都透着股煩躁的味道。
“德羅維爾在搞什麼啊,特意叫我們過來開會,就是為了把我們晾兩個小時,這把戲玩了好幾次了吧,他也不嫌幼稚。”
另一個看着較為溫潤的男人不緊不慢地拿起了茶壺,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起來還心平氣和,他勸慰:“别這麼心急,說不定過一會兒就來了,也是我們把他惹火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教訓我們。”
想到這他就無奈歎氣,說:“你昨天怎麼就沒憋住壞,非要把他的黑貓化身的真相戳出來,人家已經成魔王了,也是要幾分面子的。”
少年哼了聲,仰躺在座椅上,陰陽怪氣:“那他借着處理魔物的理由逃避工作,故意跑到森林裡去跟我們斷聯這件事就做的很有面子,我通宵幾天替他處理事物,我才是真的怨氣比鬼重好不好,你看他來着我怎麼跟他翻臉,我要讓他知道,魔不是這麼好奴隸的,他這樣做是要付出代價的。”
話音剛落,德羅維爾就施施然地跨步走了進來,眉眼染着淺淺笑意,語氣還帶着幾分好奇。
“嗯?說來聽聽,你要怎麼跟我翻臉,我也真的很想知道。”
少年猛得閉上嘴巴,半句話都蹦不出來了。
議事廳裡鴉雀無聲。
德羅維爾坐到了空出的位置上,手托住了下巴,聲音淡下來。
“這次叫你們過來,是有要事商議。”
“前幾日我離開宮殿,前往邊緣的枯木之森調查食腐獸一事,發現那裡的魔獸外溢情況已經非常嚴重,”說到這裡,德羅維爾稍微頓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掃過在場每個人的表情,然後不着痕迹地繼續說下去:“所以,我懷疑深淵内部已經存在更高階的食腐獸,它們極有可能保存下來了神智,有意識地占領了深淵内部,然後往外驅逐低階食腐獸。”
“這對于魔界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需要一些人去處理低階食腐獸,并且打探深淵内部的情況,你們誰願意主動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久久沒有發言,德羅維爾也沒有催促的意思,他清轉着手中的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很快,那個溫潤男人開口。
“我願意主動前往處理這些事情,隻是,也許需要瑟琳來協助我,畢竟隻有她熟悉森林内部。”
德羅維爾點頭,算是應了他的請求。
這就短短的一瞬間,他臉頰旁邊的塗鴉就露了出來,剛剛好引入活潑少年的眼簾。
他驚呼一聲,一時不可置信地叫了出來。
“德羅維爾,你的臉怎麼一片黑黢黢的,你是被什麼東西打了嗎?”
德羅維爾蹙眉,瞪了他一眼,不滿地提醒。
“尤安,你的眼神真的不太好了,這明明是一隻可愛的小烏龜。”
尤安瞳孔一震,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面色扭曲,不知道是德羅維爾在臉上畫畫,還是這坨東西是個烏龜更讓他震驚。
正打算去找瑟琳的諾蘭也好奇地看了一眼,一時有些失語,猶豫了片刻,他委婉提議:“不如找個機會去掉,帶着這個塗鴉有些不太威嚴。”
德羅維爾笑了,他輕碰了下臉上的小烏龜,得意地挑眉。
“羨慕?塞羅亞給我畫的。”
“他還想要給瑟琳畫。”
諾蘭沉默地看了看德羅維爾,一點也不真誠地表示羨慕之情,說:“那瑟琳可真的是很幸福,可以有個獨特的塗鴉。”
德羅維爾卻挑眉,說。
“對了,你去找瑟琳的時候順便告訴她一聲,我勸塞羅亞收回了這個打算。”
“因為我隻想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