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凝知曉自己的反應,叫花栖枝不高興。
這也不能怪柏凝。
畢竟花栖枝說出口的話,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雖然自柏凝清醒以來,已經發生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并非親眼看見,柏凝依舊持懷疑态度。
而且——羽梨說自己欺壓淩辱她?哈,怎麼可能!哪怕現在羽梨性子已經是天翻地覆,也無需如此抹黑自己。
不是柏凝不願意信花栖枝,而是花栖枝的話,實在難以讓人相信。
所以現在,花栖枝不高興,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主要你的聲譽确實不如何,人人喊打,我多點警惕也正常吧?”柏凝為自己解釋。
一開口,便斷了其餘的後路。
隻聽得花栖枝冷笑一聲,連眼神都不分給柏凝一個,再不作聲。
此時土匪寨已經燒得差不多,所有建築化作斷壁飛灰,熊熊烈火映照這女子身形。
羽梨手裡拿着畫,走到花栖枝面前。
她低着頭,看了花栖枝好一會兒後,一句話不說,眼睛眯起,手指微動,明顯想做點什麼,卻因為有旁人,隻能硬生生忍住。
由着淩昭和其餘清源宗弟子,将柏凝和花栖枝帶走。
他們并未将柏凝捆起來,反倒解開了她倆身上的繩索。
隻不過由衆人夾在中間,防止兩人逃跑。
淩昭走在最前方,而羽梨則慢慢悠悠,跟在隊伍的最後,時不時地落後隊伍老大一截,幾乎不見人影。
若不是淩昭會停下來等待,指不定羽梨已經成功脫隊。
也就是因為淩昭,所以無論羽梨走得再慢,她還是得不情不願跟在最後,表情算不上好看。
而柏凝和花栖枝,就自在許多。
她倆走在隊伍最中間的位置。
休息的時候,也是被其他弟子圍起來。
無論是喝水、吃幹糧,她倆都是頭一個分到食物的。
一直到下山,和其餘人碰頭,柏凝幾乎沒怎麼累着、餓着。
體驗極好。
難不怪清源宗的聲望如此好,受凡人信賴。
若是自己的話,也會願意與之打交道。
雖然是弱了點,做事婆婆媽媽了點,可相處起來極為舒心。
柏凝想着,将手裡的幹糧遞給花栖枝。
花栖枝不動,反倒側過身,側對柏凝。
她還在生氣?
……啧,修行之人,要大氣一點才行呀。
柏凝想着,正打算小聲哔哔兩句,卻還未來得及開口,便瞧見不遠處,一行穿得雖然素淨,但配飾花裡胡哨的人,領着烏泱泱的黑袍人,出現在不遠處。
淩昭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如何,可有遇見其他難題?”他問來人。
來人朝淩昭行禮,先是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大師兄”,而後面露為難,指了指幾乎和自己并排而走,姿勢潇灑的黑袍人。
“她似乎有點不對勁?”
此話一出,所有清源宗弟子都戒備起來。
他們手裡提着劍,右手按在劍柄上,将劍抽出部分,露出寒芒。
已經進入作戰狀态。
倒是來人見狀,連忙擦汗,制止了同門動作。
“衆位師弟,你們領悟錯了。”
他環顧一圈,随後将淩昭拉至一旁,悄聲道:“大師兄,這人看起來,不像是信花栖枝的樣子?”
“哦?”
“她不知道花栖枝的功法,也不知曉花栖枝同魔頭的過往。倒是一直問我,什麼時候到清源宗,還不停地催我動作快一點——讓我别等你,說她時間很趕。”那人歎了一口氣,無奈道:“我看着,感覺她怪怪的。”
“确實是。”
淩昭收起手裡的劍,聞言先沉思片刻,随後才領悟過來。
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随後朝着那左右探望的黑袍女走去。
拱手,行禮。
“韓姑娘,你前往清源宗,可向師傅說過?”
恭恭敬敬,叫其餘清源宗弟子大跌眼鏡。
“大師兄?”他們詫異出聲,詢問淩昭。
淩昭無奈起身,回望諸位弟子:“這位姑娘不是什麼花栖枝信徒,她是師傅的妹妹,鴻晴閣少閣主——韓歸眠仙子。”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哪怕是柏凝,也不由得凝神細看。
隻見得那穿着黑袍的女子伸出手來,不停地擺動着,否認自己身份。
“不不不、我不認識你師父,家裡也沒有什麼哥哥,你别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