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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雲岩之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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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王斯年似乎沒有看到卞荊幾人略顯僵硬的表情,伸手從懷裡翻出一大塊用絲帕包着的糕點。他将糕點掰碎了給三個小孩分,總算是将他們安撫住了。

這糕點是住在隔壁的王大丫今早硬塞給王斯年的,他其實不喜歡吃甜的,并不想要,可如果不收下,王大丫那個瘋丫頭能一路纏着自己跟上一整天!也就别想打到什麼獵物了。

王斯年分完了糕點,就開始面無表情地恐吓道:“趕緊回家去,我剛在街口看見你們娘親了,說你們再不回去,晚上就沒有肉吃。”

不準吃肉的威吓顯然遠遠超過了失去雪人的悲傷,三個小孩嘻嘻哈哈地相互推搡,你拽我我推你的,漸漸跑遠了。

此時,雪地邊就剩下王斯年與卞荊一行人面面相觑。

周樟甯是不耐煩這種磨磨唧唧的試探,他皺着眉往前走,就想開口問,不料被柳茵茵一把抓住背後的長刀往後拖了半步。

“你拉我幹嘛?”

“别急,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親兄弟也沒長得這麼像的吧。肯定是他啊。”

趁着二人嘀嘀咕咕,王斯年将面前幾個陌生的外來人上下打量一番,随口問道:“你們不是雲岩鎮的人吧?”

面前這幾人的衣着很奇怪。倒不是衣料或者樣式的問題,而是太薄了。他們五人都穿着單薄的春衫,站在雪裡也絲毫感覺不到寒冷,渾身透着一股與世隔絕的味道。

“你不認識我們?”趙瀞辭輕聲問。

“我該認識你們嗎?”王斯年笑了一聲。

柳茵茵舔了一下嘴唇,眼睛一轉就想到了說辭:“我們确實不是雲岩鎮的人,隻是聽聞此處有一座寺廟很是靈驗,恰巧路過便結伴遊玩。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我叫王斯年。”青年淡淡道,“寺廟,你們說的不會是雲岩寺吧?它确實十分靈驗,但這名聲似乎還沒有大到讓人特意從外地跑來參拜。”

王斯年眯着眼看了看柳茵茵,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幾人,心裡越發覺得怪異。

結伴遊玩倒是沒什麼奇怪的,但這五人之間是什麼關系?不僅男女都有,年齡還差了不少。說是一家人實在不像,可說是友人,也不像能玩到一起的樣子。

“也不是特意來參拜,我們沒什麼想跟菩薩求的,隻是路過,順道來看看。”

“噢——隻是路過。”王斯年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将肩頭上的狍子重新往上颠了颠,繼續說,“你們難道不知道此時大雪封山,雲岩鎮外的路和通往大青山的路都已經堵了足足小半月了嗎?看見那邊沿街的商鋪了嗎,由于城外的東西運不進來,他們已經歇業好幾天了。”

衆人聞言,俱是臉色一僵。他們沒想到這個衣着普通的獵戶思緒竟然這樣敏銳。

說錯話的柳茵茵幹笑兩聲,還想往回找補,卻被王斯年打斷。

“算了。你們從哪來,要到哪去,不關我的事,我隻是一個獵戶,不必與我交代得那麼清楚,就别費力氣編了。隻要安安分分地待在鎮子裡,也沒人會管你們。”他輕笑一聲,語氣漸漸低沉,“可如果你們是想在雲岩鎮做些……那可要小心些,大雪封路,别到時候想逃都逃不出去。”

說完,也不管面前幾人的反應,王斯年撣撣被小孩抓皺的褲腿,就扛着狍子慢悠悠地走了。

他才懶得管這幾個滿口謊話的外來人究竟是誰,又要做什麼。趁着天氣好,把狍子皮剝了才是正經事,說不準還能在天氣更冷之前,再做一床褥子。

“這位大哥,此時是永昭幾年呀?”

趙瀞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擡頭,對着王斯年遠去的背影朗聲問。

永昭,是塵世梁國如今正在使用的年号,趙瀞辭他們下山時正值永昭十七年的七月。

“你覺得陣法内的時空有異,想确認時間?可雲岩鎮這麼荒僻的地方,讀書人都沒有幾個,他一介獵戶,恐怕連如今梁國皇帝是誰都不知道吧?”楊雲珂很快明白趙瀞辭的用意,也望向王斯年的背影。

出乎衆人的意料,王斯年背對衆人慢悠悠地舉起手,向後打了個手勢,随即便拐進了一條巷子,似乎不想繼續搭理。

趙瀞辭讀懂了手勢,喃喃道:“永昭十六年。他的意思是,現在是永昭十六年。”

“雲岩鎮的水災發生在永昭十七年的七月,”柳茵茵愕然,“那這,豈不是半年前?”

周樟甯也反應過來:“所以這是半年前的雲岩鎮!這麼說,此處的陣法是将我們拉入了過去的景象,難怪這個王斯年不認識我們,他與我們見的第一面在半年之後呢。所以這絕對是個幻境啊!可這是為什麼,布下這樣的幻境有什麼目的?”

趙瀞辭緊了緊手裡的劍,沉吟道:“不知道,這一切還隻是猜測。我們甚至不能确定這幻境是虛構了一個永昭十六年的雲岩鎮,還是如實地反映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若真是重現了雲岩鎮曾經發生過的事,那麼以陣法布下此處幻境的人,恐怕還有更深的目的。

“要分辨這兩種幻境,我倒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卞荊走到衆人面前說道。

“什麼辦法?”

“薛先生曾跟我說過,構築虛幻之景與重現真實景象的陣法,區别就在于光。它們一個是迷惑了人的眼睛,不同的人會看見不同的東西,另一個則像是一台正在演繹的戲劇,不論你看或不看,它的故事都在往前走。”

說着,卞荊從懷裡取出了一沓皺巴巴的金色符箓,符箓上用朱砂繪制着繁複的符咒,有幾張的墨迹還被蹭得散開了,似乎在衣服裡放了很久。

“……我不太會用空間靈器,所以一直随身放着它們。”卞荊幹笑一聲,也覺得有點寒碜,趕緊将符箓整好,又把失效的一張張挑出來,“不過也算是歪打正着,雖然畫得有些粗糙,但有的用總比沒有好。”

說完,他默念了幾句咒,手掌在符箓上劃過,那一沓金色的符箓便順着他的動作緩緩飄起,在空中圍成了一個正圓,将五人圈在其中。

一陣難以察覺的細微波動後,符箓像是憑空融化了一般,形成了一個泛着微光的碗狀光罩,将卞荊幾人嚴嚴實實地蓋住了。

“這是什麼?”楊雲珂眨巴着大眼睛左右看看。

“這是一個最簡陋的攝聲陣,我又加了兩道符,将我們的氣息完全與外界阻隔。有了這個陣中陣,對于外面那個陣法來說,我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如果剛剛所見的一切都是被幻境所迷惑,那麼從現在開始,它就失去了目标,按理說當即就會停滞,或者恢複到幻境最開始的樣子。”

此話一出,衆人不由得環視四周,看幻境是否有變化。

這時,一隻渾身漆黑的鳥恰巧飛過了衆人頭頂的天空,它撲扇着羽翼,身形沒有絲毫停頓,流暢如一顆隕星,轉瞬便消失在天際,沒入了重重的屋檐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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