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卞荊的樣子,他這分明是特殊的血脈秘術,哪裡是靠學就能學會的。】柳茵茵右手指尖夾着三支羽箭,凝神對準遠處的怪魚,頭也不回地說道。
五年過去,卞荊可以說是換了張臉,不僅五官變了,身上的靈種特征更是讓柳茵茵不敢輕易相認。當初在水潭邊見面,他愣是過了好久才相信面前的青年就是卞荊。
但周樟甯,他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對卞荊的樣貌有過疑問。仿佛他能透過截然不同的軀殼,看清其中一模一樣的靈魂。
噫,這說法怎麼有點惡心。
【樣子?什麼樣子?他不就是健壯了一些,又沒有多出胳膊腿。】周樟甯反駁道。
聞言,柳茵茵幹脆背過身去,當自己什麼都聽不見。算了,缺心眼也算是個優點,至少跟他相處不用考慮太多。
【這樣下去不行,怪魚太多了,得想想辦法。】楊雲珂向衆人喊道,與此同時還不忘向身側擊出一拳。
白嫩的拳頭與怪魚相撞,陷入滿是肉瘤的魚皮之中,幾乎是同時,一聲魚骨碎裂的脆響順着水流傳了過來。
其餘四人見狀皆是一陣沉默,就連趙瀞辭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
開什麼玩笑,我們奮力才能擊碎的魚骨,你就一拳?
除了九大聖地之一的禦門,整個靈居界對玄獅之力的了解,都停留在皮毛而已,包括渡落山。
因此,不管是柳茵茵還是趙瀞辭,都很難想象在過去的五年中,楊雲珂的肉身力量究竟被玄獅之力強化到了何種地步。
不誇張地說,近些年被楊雲珂收服的靈獸,大多都隻是被她揍了一拳,便徹底拜倒。玄獅之力幾乎浸潤了她身軀的每一處,讓她僅憑力量,就可以與靈寶境的異獸一較高下。
【是、是得想想辦法。】卞荊喃喃道,随即像是忽然回神,【你們說,我們把怪魚都引下去怎麼樣?】
【引下去?】柳茵茵若有所思
【是,全部一起引下去。我能肯定,秘境的入口就在水潭的最深處,而我先前所說的殺陣,也一定就在那裡。隻要我們将怪魚全部引下去,利用陣法力量進行滅殺,就能在極短的時間裡将這片水潭徹底清理。】卞荊說道。
【不能直接沖下去嗎?繞過這些怪物。】周樟甯問道。
【不行,解除入口處的殺陣需要時間,如果強行越過魚群,它們一定會尾随而來。我們不可能在殺陣之中,一邊應對怪魚,一邊拆解陣法。而且,怪魚的數量越來越多了,我們現在能應付,不代表我們就能處理數量更多的怪魚。】卞荊說着,轉頭看了看周圍漆黑的水域。
目光越過周圍的魚群,在更遠的地方,還有數不勝數的紅光在飛速亮起,幾乎連成一片。
頓了頓,卞荊繼續道:【當然,我最擔心的是,如果不清理怪魚,它們有可能會堵住秘境的入口。】
妙箴秘境的情況,幾人心裡都沒底。
有一種可能是,他們從此處進入秘境,待到秘境其餘出入口打開,他們或許能從其他地方回到靈居界,從而繞開這片水潭,避免與怪魚再次相遇。
但這種事很難說,如果情況糟糕,比如進去沒多久就有人身受重傷,他們有更大的可能需要原路返回。到了那時,若是有大量怪魚聚集在秘境入口,從中突破就成了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你有幾分把握?】趙瀞辭冷不丁問道。
【一半一半吧。】卞荊回答。
他隻能确定下面有一道殺傷力驚人的陣法,但具體是什麼,他無法肯定,萬一那殺陣不具備在短時間殺死大量怪魚的能力,他們幾人很有可能陷入腹背受敵的艱難境況。
前面是兇險的陣法,身後是數不勝數的怪魚,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五成?足夠了。我們下去。】趙瀞辭點點頭,提着竹枝率先往水潭深處遊去,任何擋在他面前的怪魚,都被他一劍捅進鰓骨之中,幹脆利落地了結性命。
那姿态,簡直比常年殺魚的魚販,還要了解魚腦的位置。
卞荊忽然想起趙瀞辭在北海捕魚的情景,或許在過去的五年中,他也經曆了許多從前無法想象的事。
【這确實是現在最好的辦法。】周樟甯也認同地點點頭。
當然,這聲贊同裡,多多少少有着對卞荊盲目的信任。
楊雲珂也沒有反對,她見趙瀞辭離開,便緊随其後,中途遇到落單的怪魚沖上去就是一拳,水流順着她出拳的方向激蕩開來,發出沉悶的聲響。
要說内心猶豫的,大約就是柳茵茵了。
他與其他幾人不同,并沒有必須要進入秘境的理由,即便此刻同行,也是出于某些穩妥的考慮。
自從遇到怪魚群,柳茵茵就意識到自己對于妙箴秘境的危險程度還是錯估了,它遠比自己想得更加麻煩。
連秘境入口都沒到,就遇到了這樣的狀況,一旦進入秘境,還能有命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