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離開,卻找不到離開的路。
直到小竹将她推醒。
“姨娘,大事不好了,有小厮說昨兒晚上見到有男人來了咱們的院子裡,過了許久才出來的,這件事情已經鬧到世子妃那邊去了,恐怕不好收場。”小竹急得快哭了,她今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倒在主屋前,還沒等到她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噩耗就傳來了。
趙雅娴讓丫鬟過來,要帶走陸绾甯。
往日裡和小竹有幾分淺薄交情的丫鬟,偷偷和小竹道:“世子妃震怒,畢竟姨娘夜會外男,這若是傳出去,世子府的名聲也算是徹底被連累臭了。”
這個道理,小竹明白,陸绾甯自然再清楚不過。
但是,證據呢?空口白話一通說,就想要讓她坐實罪名?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
“除了那個小厮,可有别人看見了?那個外男真的進了我的屋子?”陸绾甯慢條斯理地起身,坐到了梳妝台前,“一個人的話不可信,兩個人的話也許也不可信,想要推翻他們的言論,我們在這件事上得足夠坦然,就算真的發生了,那也是......沒有發生。”
為此,陸绾甯不得不慶幸,昨晚幸虧沒有真的喝下那杯酒,昨晚幸虧遇上的是她那懵懵懂懂的師兄。
就像是,老天爺也在幫她一樣。
......
雅娴院中,趙雅娴難得的待在院子裡曬太陽,看到陸绾甯,她笑了,“七姨娘,昨晚的事情,你可得和我們好好解釋解釋。”
陸绾甯這才發現,雅娴院中站了好些人,沈鶴竹的姨娘們幾乎都在場。
蕭憐也在。
不過此刻的她縮在了三姨娘的後面,對上陸绾甯的視線,她幾乎是立刻低下了頭。
“妾身不知道該解釋什麼。”陸绾甯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紅,“妾身今日起身後,便聽小竹說,昨兒有外男闖入了妾身的院子,但是......妾身确實什麼都不知道啊。”
“來人,将那小厮帶過來,與七姨娘對峙。”趙雅娴揮手,吩咐了一聲,随即便看向自己的指甲,輕輕吹了吹,語氣慵懶帶着随意,但看上去,比昨日的狀态甚至是比之前陸绾甯見過她的狀态都要好上了許多。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開了副神藥。
很快,小厮便被人帶到了雅娴院,他在看到陸绾甯的時候,惶恐地跪了下來,“七姨娘,小的真的不是有意要告狀的,實在是小的覺得您昨晚的所作所為有傷風化,為了世子府,為了世子,小的就算是死,也必須這麼做。”
他說得正義凜然,似乎事實的确如此。
姨娘們看看小厮,又看看陸绾甯,皆是露出了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其實衆人心裡都知道,今天的這出戲就是沖着壓垮陸绾甯去的,就像是笃定了陸绾甯沒有辦法為自己辯駁一樣。
就在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着陸绾甯急切為自己開脫的時候,卻聽她聲音冷靜又平緩地問了句:“昨日世子妃罰了我禁閉,并且派了不少人手在院子周圍看管,下了命令不準任何人探望,那麼請問,若是真的有外男闖入,為何那些看管的侍衛不阻攔?不和世子妃禀告情況?還等到了第二天才由你一個小厮來告狀?”
陸绾甯冷笑,頭一次展露了氣勢,“你不覺得你的話漏洞百出嗎?”
昨日,宋迎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院子裡,又嚣張地走出去,外面所有人都和瞎了一樣,不用想也知道是授了誰的意。
而如今,陸绾甯就是要将這些不能講出來的陰謀放在明面上,她要讓趙雅娴的人,即便知道真相也沒辦法開口。
“小的......”小厮擦了擦額間不存在的汗,跪趴在地上的身子俯得更低。
他被陸绾甯問得不知該如何作答,想要起身看向趙雅娴,但如今在一群人面前,他不敢将這麼明顯的信号做出來。
因為,他怕死。
“繼續說呀。”趙雅娴坐直了身子,上身微微前傾,看着瑟縮着身子的小厮,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既然是你告的密,那麼就得将你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講出來才好,就比如,你是何時看到有外男進去的,又是何時看到他出來的,而他們在院子裡面又做了些什麼?”
小厮茫然。
方才的謊話已經讓他夠費勁了,他區區一個小厮,并沒有什麼“大智慧”去思考該怎麼将這個慌說得更漂亮一些。
“這......”他縮了縮腦袋,聲音也不似方才那般笃定,反而弱了下來,“小的隻是看到有個男人進去了,具體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是嗎?”陸绾甯輕笑,微勾的唇角帶着顯而易見的諷刺,她直直地對上趙雅娴冷然的眸子,不躲不避,一字一頓地問:“世子妃,您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