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冤枉錯了人,心中那來不及宣洩的怒氣成了一聲哭笑不得的輕笑溢出唇間,“你有心了。”
隻是,那藏在寬大袖中的手緊緊蜷縮了起來,剛要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思索片刻,用着她以為的,盡量不會傷害到小竹一番心意的話道:“如今尚書府沒了,咱們的身份不比從前,這些東西過于張揚,不适合留在我的院子裡,不如還是還回世子府的庫房為好。”
小竹聞言,略感沮喪,不過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既然姨娘如此說,那奴婢照辦便是。”
陸绾甯微微松了口氣。
恰在此時,沈鶴竹身邊的小厮走了進來,與陸绾甯道:“世子已經在府門口等您了。”
“好。”
陸绾甯跟随着小厮往外走,不過她總覺得,今兒府裡頭的下人看她的眼神,是說不出的怪異。
她來不及細思,走到府門口的時候便看到同樣眼神怪異的沈鶴竹。
隐約覺得是與那些東西有關系,她試探地問道:“世子,怎麼了?”
沈鶴竹失笑,搖了搖頭,“上馬車吧。”
如今時辰尚早,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沈鶴竹特意挑了輛普通的馬車,并未過于張揚。
許是昨兒晚上睡得少了些,到了馬車上,陸绾甯便有些昏昏欲睡,腦袋不自覺地靠在馬車的車壁上,微眯的眸子時而看向随風掀起的簾子外,時而微微合上。
沈鶴竹貼心地給她蓋了條薄毯,又讓車夫放緩了速度。
一路無言。
到了山腳下,沈鶴竹将人推醒。
陸绾甯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問了句:“到了?”
“嗯。”
沈鶴竹先一步下了馬車,随即向她伸了手,“這邊風景不錯,原本我隻是想帶你來散散心,不過,巧的是,聽聞今日清恩寺的德恩大師也在,便想着就過來看看。”
陸绾甯對于去哪裡,其實都無所謂,左右能夠走出那一片地方就很不錯了。
“但是,你若是不感興趣的話,我們到時候就在寺裡的其他地方轉轉。”
許是看出了她恹恹的情緒,沈鶴竹又補了一句。
“好。”
大抵那德恩大師很得民心,今日上山進寺的人不少,有官家的子弟夫人,也有些平民百姓。
沈鶴竹拉着陸绾甯的手,随着人流進了寺廟。
“世子?可巧了,您也來聽德恩大師講佛法?”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看到沈鶴竹便湊到近前,語氣頗為熟稔。
“嗯。”沈鶴竹颔首,又轉頭看向陸绾甯,“要不要去?”
陸绾甯搖了搖頭,但心下也知沈鶴竹既然今兒臨時改變了行程,定然是為了德恩大師來的,她雖是沒有興趣,但也不能拖着沈鶴竹。
“世子去吧,妾身就在後院裡面逛逛,等會兒世子聽完了佛法,再來尋妾身,可好?”
她這一番體貼的話語,說到了沈鶴竹的心坎上。
原本還有些糾結的心思,在這一次消失得無影無蹤,自然對于陸绾甯的識趣,好感也多上了一分。
那雙兒......果然是沒法比的。
沈鶴竹讓白木跟着陸绾甯後,自己則是去了佛堂裡。
對于這清恩寺,陸绾甯是第一次來,今日人又多,她微微歎了口氣,認命地轉身看向白木,“白侍衛,你跟着世子,大概是來過這清恩寺的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陸绾甯松了口氣,“那你知道這寺廟裡可有什麼風景好的地方?可否帶我過去?”
白木心下覺得奇怪,這京都城人人都推崇的清恩寺,身為戶部尚書嫡女的陸绾甯竟是從未來過?
雖然不解,但他仍然在前頭引了路。
别說是他,就算是小竹也覺得疑惑,“姨娘,您往年不是每年都會來的嗎?”
陸绾甯:“......”
大意了......
她讪讪笑了笑,“隻是有些忘記路罷了,近來我的記性總是時好時壞。”
小竹聞言,信了。
三人去了寺廟的後院,未曾想到,人也不少。
不過,陸绾甯的視線還是被一棵挂滿了紅布條的老樹所吸引,這大抵便是大多寺廟都會有的祈願樹。
她來了些興緻,然而還沒有走兩步,衣袖卻被人拉住,往後狠狠一扯。
“陸绾甯,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