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裡面寫的很詳細,甚至可以說,除了最後的結果,其他什麼都交代了,但是是誰那麼好心?又或者,這封信是真是假,都尚且是個未知數。
隻是,自己沒有辦法繼續按兵不動,與她而言,當務之急是确認信中的真假。
而這,交給一個人最為合适。
那便是沈鶴竹。
她忽地站起身來,朝着沈鶴竹的書房走去。
原先,她的确想要靠着梨膏糖鋪來搜集尚書府被屠的消息,但按照現在來看,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不過,現在既然她已經有了線索,大可以借着沈鶴竹的手來查明真相,這隻有更快。
白木站在沈鶴竹的書房門口,遠遠看到陸绾甯走過來,心下頗為詫異,他分明記得自己與小竹說的是明日,況且,今日沈鶴竹回府極為低調,沒道理消息已經傳到陸绾甯那邊的。
但由不得他多想,陸绾甯已經走至近前,“白侍衛,我知道世子在裡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世子,麻煩你通報一聲。”
白木愣愣點頭,雖然不知道陸绾甯口中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但是看她面色凝重,也不敢耽擱。
少頃,他走了出來,帶着陸绾甯往裡走,邊走邊問:“姨娘怎麼知道世子已經回府了?”
陸绾甯也沒打算瞞着他,笑了笑,如實回答他:“方才從外面回來,恰好看到世子進了府。”
原來如此......白木恍然大悟,“那姨娘回來得也确實巧。”
書房的門微微敞着,陸绾甯進去後,便順手将門關上了。
一個月不見,沈鶴竹似是比之前瘦了許多,卻也沉穩了不少。
陸绾甯将信放在了沈鶴竹面前的桌案上,“這是我今日偶然間收到的,關于我爹被屠殺一事。”
沈鶴竹挑眉,懶懶地倚靠在椅背上,實現落在信封上,卻沒有伸手去拿,而是問道:“有人傳信給你,想必這信你也已經看過了,你可相信真假?”
陸绾甯咬了咬唇,“我不過是您後院裡面的女子,從不曾參與朝政,也不打聽這些事兒,所以裡面的這些内容是真是假我并不知曉。”
“你覺得是不是真的?”
陸绾甯勾了勾唇,點了點頭,“我相信。”
這是一種莫名的直覺,說不清道不明。
“行了,我知道這件事兒了,信就暫且留在我這裡,剩下的事情,我會為你解決。”
陸绾甯擡眸,對上沈鶴竹的視線,“多謝世子。”
從屋子裡走出來後,她便帶着小竹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竹多少有些不甘,“姨娘,您就真的不打算自己将這件事兒查清楚嗎?”
陸绾甯手中動作不停,分篩着藥材,聞言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幾分輕快的笑意,“自然是要交給有能力的人的。”
陸绾甯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一來她深知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強上也許也隻會适得其反;二來,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她從始至終的目的都是好好打理自己的梨膏糖鋪;三來,那封信雖是放在她房中的,但卻不是真的給她的。
“那封信交代了很多内容,我大緻可以猜到幕後的主使是誰,但是我們不在朝堂之上,對于某些大人物來說,不過是一介蝼蟻,又如何有能與他們相搏的底氣?貿然上前,不過送死罷了。”
陸绾甯淡淡地說完,就吩咐小竹去準備些輔助材料。
這些日子,小竹制作梨膏糖的技術也有了很大的提升,雖不及宋迎,但已是不錯了。
“那姑娘可知道是誰放在您屋裡頭的信?”小竹手上的動作不停,分了一份心思與陸绾甯閑聊。
陸绾甯的動作一頓,随即點點頭,“我有懷疑的人。”
說是懷疑,但基本上已經确定了。
這些日子她接觸了不少人,通過梨膏糖幫助他們治好了病,有些在朝堂之上甚至是重臣,與她而言,有心糖鋪如今變得火熱,其中也不乏他們的手筆。
但其中有一個人,她接觸最多,與其關系也不錯,那就是楊難瑞,或許這次的這封信與他也有關系。
畢竟上回見到楊難瑞,話裡話外,提的都是尚書府的事情,想來,那時候他應該知道的不少。
但為了不惹禍上身,便通過匿名的方式将線索傳給自己,幫了她的同時,也撇清了自己的關系。
對此,陸绾甯的确是感激的。
後面的日子,陸绾甯沒再問過沈鶴竹事情的進展,沈鶴竹也沒與她提起過,甚至,他們自從那日以後,就不曾見過面了。
......
陳諸特意挑了一個好日子,拉着沈鶴竹非是要去那糖鋪。
沈鶴竹無奈隻好答應,偏生那日陸绾甯也恰好在,兩人碰了個正着。
不過,因着陸绾甯時一襲男裝的緣故,因此,沈鶴竹并沒有認出來,視線卻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怎麼都不肯挪開。
陳諸覺得詫異,拿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低聲在他耳邊詢問,“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沈鶴竹回過神來,僵硬地扭頭看陳諸,“這就是糖鋪的老闆?”
雖是個男人,但身形瘦小,手中搖着個折扇,又多了幾分潇灑,或許是常年做梨膏糖的原因,周身萦繞着甜甜的香氣。
沈鶴竹覺得,自己似是被這股香氣勾了魂。
香,實在是太香了。
他沉醉地閉了閉眼。
陳諸斂了笑意,表情有些難看,将沈鶴竹拉到了一旁的角落,“不是,沈兄,這是個男人,你露出那一副陶醉的表情,是幾個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