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鳴珂甚至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到家中的,他固執地站在那副暗紅色的油畫前,想從其中看去他自己内心的答案。
那副是在他和辛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辛姒建議他買下來的,她說這幅畫和他很配,江鳴珂因此把它挂在了最顯眼的位置,現在看來真是諷刺無比。
江鳴珂渾身發冷,他覺得自己好像深陷在冰窖之中,就連手指都已經開始變得冰冷麻木。
可是他還是撥通了辛姒的電話,辛姒接的很快,還未等江鳴珂說話她就已經迫不及待開口追問,“怎麼樣了,有結果了嗎?”
江鳴珂悶悶地應了一聲,他拼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正常,低聲道:“姐姐,你來找我吧,我有事要和你說。”
對面的辛姒聞言猶豫了一瞬,但最終還是同意了下來。
江鳴珂挂斷電話,他把地址和密碼都一股腦兒發給了辛姒,自己仰躺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湧進胸腔的空氣幹澀灼熱,他幾乎無法呼吸,眼前是一片重影。
不知等了多久,他終于聽到了門鎖打開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朝自己的方向緩緩走來。
辛姒輸入江鳴珂給的密碼走進家門,可是四處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她皺了皺眉,剛要準備打電話去質問,餘光卻瞥到書房的門虛掩着。
她放輕了腳步,悄悄推開書房的門,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江鳴珂,她吓了一跳,連忙蹲下身子想要查看他的情況。
“江鳴珂……江鳴珂?你沒事吧?”
“姐姐,你來了……”
江鳴珂聽到了辛姒的聲音,他艱難地撐着手臂坐了起來,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
可是他失敗了,不管是他過于蒼白的臉色,還是他沙啞到幾乎要聽不出本音的聲音,都不受他的控制,完完全全暴露了他現在的真實情況。
“你生病了?”
江鳴珂現在這幅樣子看起來是病得不輕,辛姒也不想看到一個大活人死在自己眼前,她從手包裡拿出手機,剛要準備撥打急救電話,卻被江鳴珂伸手按住。
“我沒事。”
江鳴珂強撐着讓自己保持清醒,他對辛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直截了當道:“你不是想問親子鑒定的事情嗎?”
辛姒聞言一愣,她皺了皺眉,低聲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先送你去醫院……”
那張親自鑒定報告的真僞尚不明确,她本來想托江鳴珂查一查,最好能弄從孔斯竹身上再弄到一些樣本去做二次鑒定,誰曾想不過半個月不見,江鳴珂就病成了這幅樣子。
“孔斯竹是你爸媽的兒子。”
還未等辛姒說完話,江鳴珂就已經死死抓住她的手臂,他第一次在中途打斷辛姒的話,一字一頓道:“你再做多少次親子鑒定都沒用的,我已經确認過無數次了,他就是你爸媽的親生孩子。”
辛姒聞言猛然擡起了頭,神色之中隐隐有些驚詫。
她隻說讓江鳴珂幫忙,卻沒有告訴過他親子鑒定的對象是孔斯竹,如此看來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