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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紅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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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斜,平州城西北的花街慢慢有了動靜。

街上一座座花樓燈籠點亮,龜公在門口笑着待客。

花樓上的妓子,有的對着燭火梳頭,在窗紙上印出一道倩影;有的開了半扇窗,笑嘻嘻甩着帕子勾搭過往行人;有的開着窗不見人影,卻有陣陣絲竹之聲從中傳出。

寅九也在衆多花樓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喜雨樓二樓,背着花街最小的屋子就是他的房間。

他沒開窗,連燈都沒點一盞,全然一副消極怠工的模樣。

秋姨沒空管他。

今日是樓裡莺語姑娘出閣的日子,她全副心思都放在上面,管不上他。

寅九便趁機給自己放假。

平州的二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

喜雨樓上下,凡是要出台的,衣箱裡找不出一件襖衣。

不是秋姨買不起。

而是襖衣笨重,穿上難以顯出身姿曼妙,秋姨從不讓妓子們在樓裡穿。

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身上冷,可客人身上暖啊。這豈不是往客人身邊湊的恰好的借口。

坐台的妓子哪裡拗得過鸨母,天寒地凍也隻能苦熬。

寅九又和樓裡其他姑娘不同。

他雖然出台,卻是個男的。

喜雨樓也不是正經小倌館,來的客人少有鐘愛男風的。

而且他長相雖然俊美,卻沒有當下好男風者推崇的陰柔婉轉,哪怕在喜愛男風的客人那,也不大受歡迎。

他巴巴的湊過去,十有八九被人推開不說,還容易找罵。

寅九在光顧喜雨樓的客人身上得不到溫暖,就向被子索求溫暖。所幸在被子的厚度上,秋姨還不至于克扣。

因此天氣一冷,寅九就恨不得長在床上。

沒事窩在被子裡,有事也要拖一下再從裡面爬出來。平日秋姨盯着,躲不過殷勤招待,秋姨沒空盯着時,寅九自然不想錯過躲懶的機會。

寅九舒舒服服地窩進床裡,懶洋洋合眼,希望莺語賣出個好價錢,讓秋姨開心開心,明天就懶得罵他了。

但寅九的舒服并沒有持續太久。

睡不到一刻就被拍門聲吵醒了,金四在門外喊叫,變聲期的嗓音難聽又呱噪:“秋姨叫你起來陪客,豪客,趕緊的!怠慢了明天扒你的皮!”

“知道了!”寅九捂着耳朵回了一聲。

金四又用力拍了幾下門:“開門!”

寅九翻了個白眼,終于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下,悶悶從被子裡鑽出,被冷空氣一罩,忙拿起蓋在被子上的外袍給自己披上,起身去把門打開。

金四看罵罵咧咧走進去把他房間裡燈點上,然後推着披頭散發的寅九坐到妝台前面,催促他打扮。

寅九籠着外袍呆坐了一會才肯動。

金四已經把他搭在春凳上的衣服抱過來,揀選着衣衫遞給他。

寅九邊披挂邊問:“什麼豪客?秋姨不賣莺語,反倒叫我。”

金四言簡意赅:“女客。”

寅九聞言,動作迅速了許多。

整理好衣服,對着銅鏡打量了一番,讓金四去打盆水來淨面。

仔細洗了臉,又用最次的茶葉泡的茶水漱了口,才和金四一道出門去。

.

喜雨樓一樓正廳,燈火通明,脂粉香酒香混雜。

廳中搭了台子,台邊設桌,供客人花娘飲酒用飯。

龜公忙忙碌碌,端着托盤在廳中走動,為來客送上飯食酒水。

台上平日有花娘或者琴師在上面表演歌舞,或奏樂供賓客取樂。

今日則是即将出閣的莺語姑娘在舞台上表演歌舞,是莺語的大日子。

廳中此時沒有其他陪客的姑娘,所有風光都讓與她。

莺語不負花名,歌如莺啼婉轉,身似楊柳柔軟。

台邊幾桌客人顯然都是為她而來,目光都舍不得從她柔軟纖細的腰肢上移開。

.

寅九和金四貓在正廳角落的柱子後邊,偷偷窺看金四說的豪客。

“左數第三,看見沒。”金四用氣聲給寅九報位置。

台下左數第三桌,看表演的好位置,坐着兩位年輕男子,以及一位做男裝打扮,仔細些便瞧得出是女子的客人。

“嗯嗯。”寅九的目光在女客的臉上一掃就收,悄悄問金四,“她是什麼人?别我今天陪了,明天她夫郎抓我去沉塘。”

金四道:“那位年紀雖然不小了,卻是沒成婚的。”

寅九有些吃驚:“她是什麼情況,你清楚麼?”

金四道:“她自個當家,立的女戶,家裡據說有十二條寶船,姓江。”

“她邊上還有男的……”

“你想太多了。”金四道,“哪家郎君也不會和心上人一起逛窯子。”

“她看莺語看得可起勁。”

“你是男人。”

寅九:“怎麼了?”

“江老闆是女人。”金四道,“如果樓裡不是隻有你一個男的出台……”

寅九心裡有了計量,嘿嘿一笑:“小金。”

金四翻白眼:“又有何事?”

“一會你去給我端個凳子到她邊上。”

再風度翩翩的公子,端個凳子也很難保持優雅。

這種不雅的事情當然要他人代勞。

台上莺語的表演結束,羞羞怯怯對台下一禮,袅袅娜娜退到珠紗雙重簾後坐下,攥着拳頭,心髒砰砰地等待今夜的命運。

佳人在簾後看不清相貌,唯見朦胧倩影。

莺語剛才的歌舞,餘韻仍在。

這道倩影,牽得人心癢不已。

莺語出閣的價錢被前面幾桌的客人,幾番拉扯叫價,拍了八十兩銀子。

江老闆那一桌雖然坐在前面,卻沒有人舉手出價,興緻不高,很有這會熱鬧過了便走的意思。

莺語在簾子後面用紅紗蓋頭,被秋姨牽着走出來,把手交買下她今晚的男人手上。男人有些急色,上來就想揭蓋頭,莺語按住他的手,湊在男人耳邊低語幾句,男人便住了手,攬着她隻需一握的纖細腰肢,伴着樓門外的鞭炮聲,笑着上樓去了。

屬于莺語的熱鬧結束,喜雨樓其他姑娘三三兩兩從樓上下來,尋了熟客吃酒作陪。

廳中立時笑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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