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九沒有想不開。

他想了很久，心裡有了别的成算。

小姐他無論如何不會放棄，眼下小姐不在，海上無從寄信，但他也可以繼續寫，等小姐回來和她表一表相思。

小姐不在，她挂心的姨娘還有弟弟妹妹在。别人家後院什麼關系寅九不清楚，寅九知道江清對幾位姨娘是真的好，真把她們當家人就夠了。

小姐不在，從幾位姨娘入手也無妨，搞好關系，不求别的，隻求能為自己美言幾句，提自己幾句也就夠了。

寅九也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這已經是他想出來的為數不多的努力法子了。

小姐不在，從幾位姨娘入手也無妨，搞好關系，不求别的，隻求能為自己美言幾句，提自己幾句也就夠了。

寅九也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這已經是他想出來的為數不多的努力法子了。

想要搞好和姨娘的關系，男女有别，想歸想，他不能像讨好江清那樣直接地湊上去。

讓人看了容易誤會。

最安全的舉措是從江清年紀尚小的弟弟妹妹入手。

寅九是想做就做的人，決定了要維護和姨娘的關系，下午下山時就十分留意江潤他們。

江潤在山路上還跑跑跳跳，四姨娘讓人看着他 ，江潤卻更要逞能，故意在路上上上下下 ，把護院和丫鬟甩開一點。

四姨娘瞪着逆子：“我回去就揍你！”

逆子不以為意，還對着她笑。

寅九想了想，走過去勸得江潤願意和他一塊走，老老實實把手給他牽着，眉飛色舞地給他說自己看到的新鮮玩意。

寅九側了點身子，聽得細心，時不時附和幾句，江潤說得更來勁了。

一時間，山道上都是江潤的聲音。

第二天中午，東廂的餐桌上多了一道魚湯，是五姨娘那邊送過來的。

寅九嘗了一口，很鮮。

交情就在寅九多照顧一些江潤三人，姨娘們給孩子們準備點心物件時也給東廂送一份中建立起來了。

*

江清這次回來得早，全家上下也知道她停留的時間比以往長，年關時候，全家上下張燈結彩，心中歡喜。

為着江清回來的歡喜，可能比過年還要多。

寅九當然也很開心。

開心之餘也想小姐發現自己的變化，若能自此對他的感官有所改觀，稍高看些就更好了。

沒等到江清青眼，寅九先發現了她的改變。

從前小姐回來都帶着散漫的閑适，這次到家也是繃着的。

回來以後隻草草召集全員吃了個飯，沒和他說上兩句話，沒溫存片刻，就一頭紮進書房，見的都是外管事和外面的人。

寅九也知道她在處理正事，心裡難免有淡淡失落。

和姨娘們一樣每天送些湯去，即使他親自去，也是柳枝在門口接的湯，根本見不到小姐，也不知道那湯她會不會喝。

寅九打開木盒，撫摸這着裡面的書信，江清不在的日子，他還是有許多相思，寫了許多信，本想她回來後，兩個人獨處時交給她。

他一身都是拜她所賜，能捧出的隻有這一顆心了。

除此之外，寅九也覺出些不尋常來。

年底是要盤賬不錯，但各家鋪子的賬都會在小年前盤完，小年都過了，小姐在書房和人到底忙什麼呢？

江清忙到年前兩天才歇了下來。

江清的歇也不是找個地方安靜待着，起身就去了後院，到一姨娘房中和她叙話談天。

一姨娘正喝養顔湯，見她來立刻分了一碗。

江清也不推辭，坐下來就含着笑慢慢用起來。

和一姨娘聊起了家中事務。

這些事情陳管事都有報給她，但陳管事隻是做事的人，她還是要聽一聽經曆的人的說法才好。

一姨娘看着江清，目光柔和：“小姐用人用得好，陳管事做事極妥帖細緻，我和妹妹們沒有哪裡覺得不好的。”

“何況每回做了什麼事，事後陳管事都會打發人來問，有什麼不好的當場就提了，事後必定改正。”

聽一姨娘這樣說，江清的臉色愈發和緩。

“托小姐的福，我和妹妹們的日子都過得舒心。”

“小沐跟着夫子念書，有時也會被夫子領出去踏青，江潤跳脫夫子看管不過來時寅九也會幫忙看着。”

兩人正閑聊。

江沐帶着江潤江漣回了院子，看見坐在内間的江清，一窩蜂地圍上去，在江清膝前親親熱熱叫姐姐。

江清摸着幾人腦袋，對比從前的身高，問了一些平時的功課，誇了幾句。

“是夫子教得好，還是你們平時學得認真？”

“都是。”江沐想了想，“江潤的話，還有哥哥陪他念書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