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去嗎?”
許硯時“嗯”聲,目光在鏡中跟她交彙:“甲方公司的局,可能要晚點回來。”
與很多二代不同,許硯時是在國内讀的大學,高考完進許氏實習,大二就管着一個分公司,原計劃是要輔佐許馳洲做事的。
但他大三時突然辭去公司所有職務,一意孤行創立高瓴,許父生氣之餘,還曾對他經濟制裁。
為此,許硯時經曆過一段很難熬的時光,跟其他沒有背景的創業者一樣為錢發愁不說,也不得不再次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選擇在國内完成研究生學業。
不過随着高瓴走上正軌,那段日子再被提起,總是伴随着贊歎和認可。
高瓴在成立第一年就獲得五百萬美元的A輪投資,B輪融資在第二年完成。
今年是高瓴成立的第五年,集團旗下已上線近十個落地應用,涉及的範圍涵蓋資訊、視頻、教育、社交等多個領域,可謂全面開花。
除了在國内布局,不少産品已經進軍海外市場。若最新一輪融資成功,高瓴成功上市,公司估值将超過500億美元。
智慧集團是最早看好高瓴的投資方之一,雙方合作多年,羁絆頗深,此輪融資智慧集團家族辦公室依舊是領投方。
除此,許硯時近兩年十分關注的自動駕駛賽道,也跟智慧集團最新宣布的造車計劃不謀而合。
簡檸不知道許硯時口中說的甲方是不是智慧集團,輕輕“哦”了聲,沒有多問。
許硯時卻是看出來她情緒低落,主動問:“怎麼了?”
簡檸搖頭:“沒事。”
“真的?”
“……”
許硯時走到她面前,手指點了下她微垂的嘴角,輕笑問:“想讓我在家陪你?”
除非在床上,他極少這樣,簡檸不自覺心跳加速,差點就說對,知道這樣“很不懂事”,她也不習慣跟他撒嬌,默默忍了。
頓了頓才說:“不知道你要出去,我……做好飯了。”
“我昨天沒跟你說?”許硯時皺眉,表情有一絲懊惱,“我記得我說了。”
“可能是我忘了。”
她沖他笑笑,“沒關系,我準備的不多,可以放冰箱明天再炒。”
許硯時微笑答應:“明天中午我在家裡吃。”
簡檸抓重點:“明天晚上也有應酬?”
“目前是這樣計劃的。”
“哦。”她答應着,聲音有點悶。
許硯時不由側頭看她一眼。
她長得白淨,膚質細膩柔潤,即使素顔臉上也看不見毛孔,此刻穿一套淺紫色的家居服,很薄的珊瑚絨材質,腳上套的也是初冬的棉拖,奶白色,鞋面是小兔子圖案,還綴有兩隻短短的耳朵。
從頭到腳都是偏可愛的風格。看向他的目光清澈純粹,含着不舍和猶豫,不設防的樣子有些呆萌,奶呼呼的,像一隻月齡小貓。
許硯時突然想起昨晚她在自己身下嘤嘤哭着求饒的模樣,她迷離而妩媚的一雙眼睛,跟眼前的模樣有些割裂,讓他情動,難以自持。
看着她眼下一抹淡青,他也知道自己昨晚鬧得過分,伸手将她拉過來,指腹碾着唇角,溫聲問:“感覺好點沒?還疼不疼?”
他以為她哭純粹是因為疼?
是有一點,但更多是情緒,簡檸無法解釋那種莫名,有點不自然的别開眼:“好些了,不疼。”
“下次我注意。”
簡檸想這話他已經說過好幾次,每次到了興頭都做不到。她沒拆穿,輕輕嗯了聲。
許硯時本想逗她兩句,見她有點躲着自己,直接說:“明晚我們出去吃飯,想吃什麼?我讓人定位置。”
“就你跟我嗎?”簡檸擡頭,意外的看向他,心裡刷的升起一種隐秘的愉悅,她猜測他應當是記起她的生日,要給她補過。
她的心情都寫在臉上,許硯時笑笑,從旁邊的鬥櫃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禮品袋遞給她:“看看喜不喜歡?”
簡檸唇角已經高高翹起,昨天的陰郁瞬間一掃而空,道謝接過袋子,打開裡頭的首飾盒。
是Graff蝴蝶幻影系列鑽石項鍊,簡檸愣了愣,心情頓時更加愉悅。
月初她一個大學室友結婚,許硯時陪她去參加婚禮,在飛機上她翻雜志看到覺得很漂亮,不免多看了幾眼。他看到就問她是不是喜歡,她當時說蝴蝶好看,但是鍊子繁瑣了一點。
所以他就買了這一條嗎?
鍊子是最簡單雅緻的白金項鍊,中間綴以兩隻翩然的镂空蝴蝶,一大一小,似在起舞,閃亮的鑽石鑲嵌更為蝴蝶輪廓添注了璀璨靈動的光芒。
簡檸愛不釋手,看向許硯時的目光比鑽石還亮:“謝謝你,我好喜歡。”
許硯時摸下她的頭:“我幫你戴上。”
簡檸想說好,想到待會兒要運動,要洗澡,又有點舍不得:“不用,我想明天再戴。”
“也好。”許硯時說,“我本來也是打算明天再給你。”
“嗯?”簡檸以為他是想明晚吃飯的時候跟她道歉,順便把禮物送了,正想說沒關系,知道他忙,忘記也正常。而且他這也不算忘,這禮物一看就是提前買的,真忘了,也不會給她買禮物。
就像去年,他就壓根兒沒在意,還是幾個月後,他偶然看到她遺落的一份簡曆才說了一句,原來她的生日已經過了。時間太久,當然也沒得補。
就聽他說:“後來想生日提前一天過也行,提前讓你開心一下。”
提前一天過?簡檸捧着禮盒,心情瞬間變得複雜,意思他是以為明天才是她的生日嗎?
記錯了兩天,聽起來好像不算離譜,但如果結婚紀念日,他也這樣記錯呢?
他們沒有辦婚禮,領證的時間就是紀念日,第一年許硯時沒想過跟她過,第二年也是過了三天,那天下午下班前,臨時通知她出去吃飯。
他沒有過西方情人節的習慣,農曆七夕也沒有陪過她。
有那麼一瞬間,簡檸是失落的,想提醒他時間錯了,又疑心自己是否矯情,破壞了好氣氛?
她遲疑着,臉上的喜色并未褪去,許硯時隻當她是開心的,低頭吻了下她彎起的唇角:“我先走了。”說罷直起身,越過她徑直往外走。
簡檸下意識跟在他身後,望着他挺拔身姿穿過客廳,走向玄關,大門一開一關,房間裡霎時安靜到落針可聞,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