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男人最吃她這一套。
世人都以為闵司臣是沒有感情的怪物,隻有蘇瀾知道,夜至深處時,他也和所有男人一樣。
果然,闵司臣這次也沒推開她。
蘇瀾柔軟的栗色發絲蹭上了他的頸窩。
她的身材不算高挑,但纖勻窈窕。此刻貼得他很近,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瑟瑟發抖,像是在渴求他的庇佑。
“你真以為我有那麼好騙。”
冰冷的話音從頭頂傳來,蘇瀾心中一緊。
“同樣的手段,我不會上當兩次。”
人不會兩次摔倒在同一個地方,更何況他是闵司臣。
“沒有騙你,真的……”
蘇瀾在她耳邊嗫嚅,活像隻犯了錯的小貓,在求他寬恕,“要怎樣你才肯相信?”
那杯酒的度數不低,但蘇瀾經過專門訓練,不至于一杯就倒,此刻腦子裡清醒得很。
她知道,若是坦誠地告訴他真相,闵司臣不會幫她。他恨她,恨到想要她的命,又怎會在乎她不維持什麼劇情就會死。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三年前她的逃離圓回來。起碼要讓闵司臣相信她是真的愛他,他們的關系才有緩和的可能。
“這個世界沒有機構,我也不用再做什麼特工,闵司臣……我們和好吧,好不好?”
蘇瀾得寸進尺,雙手扶上他胸口。隔着那身斯文西裝,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他興奮了,看來有戲。
她了解闵司臣。任她嘴上說得天花亂墜,也不可能一夜得到他的信任。
但不重要,隻要他還對她心動,那就夠了。
故技重施,未嘗不可。
踮着腳尖,蘇瀾摟上他頸項,閉了眼,憑着感覺去碰他的唇。
夜色沉寂,地下一層靜得出奇。熱切的呼吸聲傳入耳畔,她隻是蜻蜓點水般輕輕一碰,卻像是要擦出火來。
“你喝醉了。”
男人一早就嗅到了她身上的酒氣。
“沒醉……”
真醉的人才不會說自己醉了。蘇瀾偏過頭埋進他懷裡,故作困倦。
闵司臣伸手攬過她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翻身将她按進座位,彎腰替她扣好安全帶。
打開車内暖氣,又脫下西裝給她蓋上,站在門邊沉沉看了她一會兒,才轉身坐進駕駛座。
倒是會演。
三年前騙得他一往情深,結果留下一條敷衍的分手短信就不辭而别,人間蒸發。
如今又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世界,幾句道歉就堂而皇之地要與他“和好”。
無所謂。
同樣的把戲,闵司臣不覺得自己會蠢到再一次淪陷。
既然她想玩,就陪她玩。
她裝乖時一向主動,他很受用。
一路無話,闵司臣驅車回了自己住處。蘇瀾半面朝窗,從半路開始就在假裝睡覺。
不然這氣氛太尴尬了!
闵司臣這順手就把她帶走了是什麼意思?是信了她的話,準備和她重修舊好??還是根本不信,準備帶回去嚴加拷打???
拼武力,闵司臣體型大她一圈,蘇瀾沒把握把他撂倒,但以她的身手,逃個命還是綽綽有餘的。
就怕這人使什麼陰招。
“下車。”
半小時後,闵司臣停了車,轉眼看她。
還在裝睡。
于是熄了火,車門一開一關,兀自下了車。
蘇瀾半天沒等到他動靜,突然開始緊張:這姓闵的總不會就把她扔車上不管了吧?!
半晌,副駕駛的車門終于被他打開,深夜室外冷風入侵,蘇瀾強忍着寒顫本能,硬是不動。
她剛剛在路上憋出了好些眼淚,現在眼尾泛紅,睫毛微濕,一副惹人憐愛的委屈模樣。
她就不信闵司臣這還下得去手!
男人沒再說話,一手摟過她腰,一手擡起她腿,一路将人抱上了樓。
感受到闵司臣視線一直盯着她看,蘇瀾隻好繼續裝睡,直到進了房間也沒敢睜眼。
闵司臣進門後一共走了二十七步,最後将她輕放在某處柔軟之上。
蘇瀾松了口氣,還好,起碼不是刑架。
裝作被他的動作弄醒,蘇瀾動了動關節,微微睜開惺忪睡眼,結果入目就是闵司臣那雙冷藍色的眼,吓得她動作停滞兩秒,又不得不假裝親昵去摟他脖子。
“既然醒了,就起來。”
闵司臣語氣冷淡,蘇瀾聽了覺得不太友善。為了避免半夜被他拉着拷問各種來龍去脈,蘇瀾決定無賴:“不要,我困。”
“起來,洗了澡再睡。”闵司臣皺了皺眉。
“……哦。”
蘇瀾想起來了,他有潔癖來着,一定是嫌她在拍賣會呆了一晚,身上沾了亂七八糟的味兒。
于是隻好支着身體翻身下床,拖着軟飄飄的步子挪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