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嚴正德的人很快跟了上來。
穿過噴泉花圃,嚴正德拄着拐杖,站在大堂前等着他們。
“終于回來了。”
他嘴角勾着,卻沒有笑意,一雙和藹的慈目在夜風中顯出幾分陰鸷。
“這一天下來,玩得怎麼樣?這邊的風景,比起國内如何?”
嚴正德話裡有話,一步一步走下台階。拐杖敲在石闆上的聲音将夜晚襯得更為空寂。
“司臣啊,前段時間你受傷的事我也知道,聽說你記憶力變差了很多。”
“下次出去玩,記得給手機充上電,免得我們聯系不上你。打你電話一直關機,擔心你出事啊。”
他指了指大堂裡被迫坐在兩個大漢中間的林詞:“你看你的小助理找不到你,多着急啊!”
闵司臣順他的意,笑了笑:“您說的是。我下次注意。”
嚴正德仍不準備放過他,又繞到蘇瀾身邊,從頭到腳将她打量一遍。
“恕我眼拙,今天聽手下的人說才知道,這位……蘇小姐,原來是司臣你心上人。”
蘇瀾本能地後退半步,順勢被闵司臣攬進懷裡。
“也是,也是。”嚴正德自顧自念着,“司臣你也到年紀了,是該取位賢妻,組建家庭,慰問老爺子在天之靈。”
“蘇小姐啊,雖然我們還不熟,但你也别見外。”他不知想到什麼,一陣爽朗的笑:
“要是司臣有哪裡對你不夠好的,盡管跟我說,我替你教訓他!”
蘇瀾很快改口,話音甜甜的:“好,謝謝嚴叔。”
如果不是看過原著劇情,她還真想象不到,眼前這位對他們關懷備至的叔叔,正謀劃着放火燒死自己的親外甥。
這一晚,蘇瀾很果斷跟着闵司臣進了房間。
他的商務套好歹有兩間房,能分床睡。她有一種今晚就算她不過來,闵司臣也一定會過去找她的預感。
進門後沒有開燈,蘇瀾瞄兩眼差不多就看出攝像頭安裝在哪些位置。她用包包随手擋住視野最寬的一個,才在攝像盲區挑了個沙發坐下,發了條微信給闵司臣。
[LAN:坐這裡不會被拍到。]
[LAN:錄音就沒辦法了。全給他破壞掉的話,一定會被發現的。]
闵司臣看到消息,坐在她身側。沙發因受力不均而向一側凹陷,蘇瀾與他的距離又近了幾寸。
感受到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蘇瀾捏着手機死不擡頭。
[LAN:你一直看着我幹嘛?]
太危險了,她甯願發短信。
[闵司臣:這麼近也不說話?]
[LAN:隔牆有耳呢,做好保密工作。]
耳邊傳來他似有似無的輕笑,蘇瀾正翻着表情包,屏幕上彈出一條新消息。
[闵司臣:不是說喜歡我?]
一陣難以名狀的悸動湧上心頭,對于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些什麼,蘇瀾有一種極為強烈的預感……
她小心翼翼擡起目光……
果然被親了!
他總喜歡這樣,突然吻上來,不給她一點拒絕的餘地。
想要推開他的手被捉住,下颚被擡起,蘇瀾使不上力,被他更為輕松地侵入深處。
每次接吻,蘇瀾總會緊張地閉上眼。他的睫毛簌過臉頰,氣息灑在唇間,一切感官在黑暗中無限放大。
“好了……”
蘇瀾紅着臉推開他,“……你先去洗澡。”
“很緊張?”
男人用指腹輕輕擦過她的唇邊,“和我,又不是第一次。”
知道他是在指什麼,蘇瀾臉更紅了。三年前她就跟闵司臣睡過,最清楚他在床上有多恐怖,這個人興緻一來沒節制的!
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繼續下去,蘇瀾瞅準時機,大喊着“我突然好困!”就一路沖進客房,留他一個人自行解決。
不管,能逃一晚是一晚!
……
一夜無話。
第二天,嚴正德明顯加強了眼線。
白天沒出門,兩個人在酒店裡膩着。蘇瀾拿着酒店菜單把甜品點了個遍,喝完上午茶喝下午茶,就怕姓闵的昨晚興緻還沒過去,得了閑要繼續找她算賬。
直到傍晚,兩人才頂着一衆視線出門。
“跟着的起碼有五個。”
蘇瀾被闵司臣牽着,站在他身邊,感覺自己是個沒工資拿的可憐小保镖,“從出門開始算的話,至少已經有八個。”
“這些人變聰明了,還知道流動替位。這種方法很耗人力,但往往更不容易被察覺。”
蘇瀾攤了攤手,直截了當:“今天絕對是甩不掉的。”
好在今天沒什麼行程,唯一重要的是在傍晚時和闵司郁碰面。畢竟是劇情以外的内容,蘇瀾還是采取謹慎态度。
見面地點定在林助理提前預訂的一家餐廳,名氣不大,但獨棟的窄體小樓隐秘性很好,一層隻設一間包廂,窗對岸是中心大教堂,跟蹤與監聽都很難進行。
蘇瀾跟着闵司臣進包廂時,闵司郁已經在了。日落時刻,他坐在窗邊,一件簡單的白襯衫映成暖黃,溫柔地朝二人露出微笑。
“哥,好久不見。”
“還有……蘇小姐。”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