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棉棒把上面的水漬擦幹，小心塗抹上藥膏，替他包上紗布，她神情專注，動作十分輕柔。何彥華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那眼神竟帶着一點歡喜與寵溺。

但美好的畫面被一聲尖銳的聲音打破：“雨晨，你那個什麼藥膏究竟行不行啊？”

“這位同學，你就不用在這裡幹着急了，雨晨以前也是校籃球隊的，這些東西處理得多了，很有經驗的。”某些個不懂的人就不要指手畫腳了。“現在比賽結束了，像你這麼關愛同學的，趕緊去問候一下你們的球員吧，這邊不勞你費心的。”甯湘怡露出八顆牙的标準化微笑。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雪瑤雖然生氣，也不好還擊，那樣反倒顯得她胡攪蠻纏，隻得退到一旁，不滿地看着兩個人。

籃球賽後剛好是周末，等杜雨晨再看到何彥華的時候已經是周一了，他已經可以走了，正常上課了，隻是走路姿勢還有些别扭。

杜雨晨在走廊裡看到他，主動打招呼，“師兄，腳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給的藥膏，效果很好。”何彥華說着，還故意動了動腳。

“師兄，你小心點，阿姨剛拖過地，别摔了。”

何彥華被她逗笑了：“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瓷娃娃，那麼容易受傷。打球是個意外。”

“對了，你說你以前也參加過校隊，什麼時候我們要不要切磋一下。”他有些期待。

“以前都是跟着湘怡瞎玩的，現在肯定不行了。”

“其實……”

“師兄，你竟然來上課了，你不用多休息兩天嗎？”

杜雨晨現在一聽到雪瑤的聲音額角直跳。果然，不一會兒，她就出來在了跟前，嘴角笑得快要裂到耳際了。雨晨匆忙告辭：“師兄，不打擾你了，再見。”

夜裡，籃球場上。

杜雨晨找了個最角落的場地，默默運球。

師兄約她打球，去還是不去？

為什麼最近對他說的話那麼在意，總是想見他呢？

他都沒有表白，不要自作多情了。

可是他人還不錯，主動交往也沒有什麼。

雪瑤最近表現得那麼積極主動，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她現在如果還和何彥華走那麼近，算不算是搶人男朋友呢？

……

腦子裡飄過好多問題，簡直比數學競賽題還難。

百無聊賴，她索性拿籃球當足球踢，撞到防護網上，又慢慢滾回來。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杜雨晨回頭一看，還真是何彥華。可是他腳都沒好，來籃球場做什麼。

“師兄，你怎麼過來了？你的傷不是還沒好嗎？”

“一點皮外傷，不要緊的，哪個打球的沒受過傷。”他笑得爽朗。“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要不要我陪你打！”

“不用了。”貌似有點尴尬。“我累了。”她索性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試圖緩解這種尴尬的氛圍。

何彥華在她身邊坐下，挨得比較近，他的胳膊挨着她的胳膊，肌膚接觸，一個微涼，一個發燙。

“雨晨，你真是給了我很多驚喜和意外。”何彥華試圖找話題，“看上去你就是那種很柔弱，很文靜的小女生，可是沒有想到，你會打遊戲，會玩建模，還會打籃球。”

“是不是覺得我在你們心中淑女的形象轟然倒塌了。”杜雨晨低垂着頭，玩着衣服上的拉鍊。

“沒有，而是覺得你很神秘，很迷人。總覺得，你隐藏了自己的好多面。”

聽到她稱贊自己，她心裡隐隐有竊喜，“是啊，其實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小時候可活潑，可淘氣了，但慢慢地，長大了，也就變了。至于玩遊戲，做建模，打籃球那種，都是跟着湘怡玩而已，她比較喜歡。”

“看得出來，你們關系很好。但你都愛好都是跟着她的，沒有自己的愛好嗎？”

“有，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其實，喜歡就可以去做，時間永遠不會太晚。就像我父母，我小時候喜歡打球，他們覺得我愛玩，會荒廢學業，也限制過我，你看我現在不依然是做着自己喜歡的事嗎？”他起身拿過球，沿着3分線慢悠悠地走，在某一點停留，潇灑地擡手，球進了。

杜雨晨也受到了些鼓舞，撿起球投了一個。

不過很快，何彥華就發現，和女生玩球是一件很考驗忍耐力的事。

她的手無意間擦過他的胳膊，軟軟的，讓他心上泛起一陣漣漪。

更要命的是，杜雨晨沒有穿專門的運動文胸，跑起來的時候，隔着衣服也能看到波濤-洶湧。那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精神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