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存什麼雜念，但開房這種事，陸江是第一次。登記的時候他都不敢看前台的眼睛，匆匆簽完字交了錢，扶着杜雨晨上了樓。

杜雨晨困倦至極，等陸江洗完臉就發現她已經倒在床上睡着了。

“雨晨，雨晨？”他小聲叫她，沒有應。

他隻能扯過一邊的被子替她蓋上，簡單的動作，他的心卻是突突的跳。蓋好被子以後竟是出了一腦門的汗。

夜裡他怕影響她休息，留了自己這邊的床頭燈，夜間時不時醒來幾次看上她幾眼。

第二天早上他們沒有課，杜雨晨還有鹽水。他索性等她挂完了鹽水再送她回學校。

快到宿舍樓下時，二人分道揚镳。

杜雨晨準備進宿舍，隻見何彥華站在宿舍樓前等她。

她掉頭想要離開，被對方一把拉住。“雨晨，别走，我想好好談談。”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你也不用再說你喜歡我之類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所以呢？你就迫不及待地跟陸江在一起了？”他說這話帶着怒意。

昨天的事竟然這麼快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他腳踩兩條船在先，沒想到竟然還被反咬一口，杜雨晨也怒了，口氣不善。

“什麼意思？我就問你，你昨晚是不是一整晚和他在一起，夜不歸宿？”他怒目圓睜，眼中泛着血絲。

所以，她這是在指責自己移情别戀？

“是又怎麼樣？既然我在你眼裡是那樣的人，何必再糾纏不清。而且是你背叛我在先，我們已經結束了，我和别人在一起，又有什麼不可以。”她也不甘示弱，看着他憤怒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在火上澆了一把油。

“好，很好！”他咬牙切齒道，随後恨恨地轉身離開。

——

校園裡的八卦消息，總是傳得很快。

等杜雨晨下午去上課的時候，她就聽見走廊裡有幾個女生在八卦她。

“有沒有聽說，機械系的系花和上屆班長分手了。”

“這麼快！他們不是在一起沒幾個月嗎？”

“誰知道呢？不過聽說有人看到杜雨晨和陸江去開房，說是她移情别戀。”

“哇，真的，假的，看不出來。”

才一個上午的功夫，消息就傳開了，而且越傳越離譜。

“咳咳”，杜雨晨假裝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她們，“這種道聽途說連真假都不知道的事就不要傳播力，這叫造謠。而且考試周就要到了，各位還是關心好自己的，我戀愛也好，分手也好，不勞大家費心了。”雖然知道她的反駁沒有用，這些人回過頭會繼續津津樂道，但她此刻迫切地想要發洩。

在人背後說閑話被人抓到本身就是件尴尬的事，還被當事人劈頭蓋臉說一通，幾個女生更加覺得尴尬。默契地緘口不語，轉身回自己班級去了。

但流言這種東西，就像病毒一樣，一旦傳播開來，便很難控制。而且三人成虎，一點小事經人口耳相傳很快就變得面目全非。

走進自己的教室，杜雨晨很快便注意到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外系的人背地裡都在說，本系的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掃視了班裡的同學，留意了一下他們的表情。大多都好奇探究的表情，還有人帶着些鄙夷，這些目光裡唯獨沒有的是關心。

她漠然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内心卻是浪潮翻滾，心髒承受着一輪又一輪的拍擊。

這一刻，她深刻認識到了大學間同學情意的淡薄，雖然在一起上課但平素大家并不了解。好的也隻是紙糊的面上情意。沒有幾個人真的為你好，真的關心你。

也或許隻是因為她太蠢，所有一切一團糟，此刻她隻想甯湘怡在她身邊。

聖誕節快到了，隻是她卻早已沒了期待。

而且，這個冬天，是那麼長，那麼冷，她第一次覺得那麼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