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杜叔叔這次也做得太過分了,就算重男輕女,這房子也是寶姨幫你買的,他摻和什麼。真是貪得無厭!”甯湘怡心裡也明白,他們就是看準了杜雨晨好欺負,柿子撿軟的捏。看杜雨晨哭得傷心,她心裡也不是滋味,趕緊遞上紙巾,安慰她,“好了,小雨,别哭了,眼睛都哭腫了,藏都藏不住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得想個法子。”
“可是能怎麼樣呢?總不能,雇人把他們打出去吧!”杜雨晨擦了擦眼淚,依舊滿面愁容。
“那未必哦,他不仁,我不義,到了實在不行的時候,這不失為一個辦法。”甯湘怡算是看清了,杜志洪現在是完全不顧父女情面了,現在不管杜雨晨做什麼,在他眼裡都是錯的。
當然,動用武力,是最低端的做法,迫不得已,甯湘怡也不會這麼做。她拿着筆在手裡轉,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對了,你爸怎麼會突然來北京的,還帶着你後媽和弟弟,你說他們帶了不少行李,看架勢也不是一兩天就走的樣子。他突然來北京,總是有原因的,這其中的緣由,你知道嗎?”
杜雨晨搖搖頭。自從春節過後,她就沒見過杜志洪,平時也基本不聯系。昨天見到他,她也很意外。包括對他怎麼知道自己買了新房子,她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他們的父女情意本就薄如紙,今天過後更是蕩然無存。今天吵架,她把他送的銀行卡也甩了回去。
“那我先去打聽一下他來北京的原因,然後再想對策。”随後甯湘怡掏出手機給伊蘭打電話,杜家和甯家也算老交情,鄉裡鄉親的,總會知道些。
挂了電話以後,她又給林風清打了電話。泰和集團在北京有分公司,他這個太子爺讓手底下人打聽些消息總也是打聽得到的。
最後,她還打電話給阿東阿明(阿東阿明是甯家姐妹的保镖,也是湘怡的得力助手),讓他們去杜雨晨公寓那邊留意杜志洪的動靜。
一圈電話打下來,總算有了些眉目。
原來杜志洪為了生兒子,這個兒子是跑去國外做的試管嬰兒,生下來之後發現有先天性心髒病,這次來北京,是為了給孩子做手術。因為北京的大醫院醫院挂号難,等床位更難,杜志洪雖然有些錢,但也不過是個小商人,在這邊也沒有什麼人脈關系,隻得等着。因為等待的時間久,便從杜宇那裡打聽到了杜雨晨在北京的公寓位置,上演了鸠占鵲巢的一幕。
“原來是因為小俊有先天性心髒病。”杜雨晨聽了甯湘怡的話,神色緩和了些。
“怎麼,心軟了?”看她的表情,已經沒有先前的憤怒。
“畢竟小孩子是無辜的,有病,總得讓他治。”北京大醫院等床位卻是很難,等他們看完病,應該就會走了吧。
甯湘怡一眼看破她的小心思,“小雨,我告訴你,你這個時候不能心軟,也不能心存僥幸。小孩子是無辜的沒錯,但這事确實是你爸和後媽做得太過分了。孩子病了,不是他們前強占你公寓的理由。他們如果在乎你,會跟你商量,征求你的意見,但現在分明是鸠占鵲巢。你不要想着等你弟弟的病好了,他們就會走,保不齊他們就賴着說這房子是他們的了。你爸又不是說窮得揭不開鍋,人家開着跑車,給阮青買得起大牌的包,在北京租個房子總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他有那個能力卻偏要搶你的,這不擺明了占你的便宜嗎?”
本身,父女之間的事,甯湘怡作為一個外人,不該多管。但看現在這架勢,她要是不提醒,隻怕杜雨晨還看不透,悶聲不吭地被兩個人欺負。
“小雨,這事你立場得堅定,态度得堅決,要是被欺負成這樣,你還不還擊的話,以後會被欺負死的。你本來也不欠他們什麼,是他們一直得寸進尺。”
杜雨晨有些搖擺不定,她真的不是那種會算計的人,但聽甯湘怡這麼說,身後有了依靠,她便下了決心。
“可是湘怡,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先禮後賓。”見杜雨晨一臉茫然,甯湘怡補充道,“計劃一,你去跟杜叔叔談條件,挂号看病的事,我們可以幫他想辦法,租房子的事,我們也可以幫忙,前提就是他從你那裡搬出去,以後不再打擾你。”甯湘怡本就是醫學院的學生,認識附屬醫院的一些老師。而且奶奶陳京華是北京人,陳家當年也是大家族,也有些人脈。再不行,還有林風清,總能幫上忙的 。
“如果他不接受,那就選擇計劃二,趁他們二人出門的時候你讓人把門鎖換了。然後這陣子你也就不回那邊了,他們也不可能守在那。就算想來學校找你麻煩,你爸對你的情況又不了解,這麼大校園,根本找不着你,你把手機一拉黑,他們想鬧也沒地方鬧。”
“計劃三,他們如果真的鬧到學校裡,撕破臉了,你也别和他們客氣,挑七寸打,話往紮心窩子的說,反正怎麼說你都是占理的那方。”
甯湘怡說得頭頭是道,杜雨晨起初聽着覺得好,但後來臉色也漸漸暗下去。“她到底是我爸爸,真要那樣做嗎?”
“哎,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也希望你們父女能和睦,家庭能圓滿,畢竟杜叔叔是我爸同學,你媽媽又是我媽的老鄉兼閨蜜,我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麼深的緣分,也自然是希望你們都好好的。可現實如此,你不能不為自己考慮。并且我們隻是被逼無奈的反擊,而不是主動傷害。”
杜雨晨又糾結了一番,才點點頭。
看着杜雨晨離開的背影,甯湘怡也忍不住歎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解鈴還須系鈴人。隻是杜雨晨這善良軟弱的性格,怕是會吃虧。她突然慶幸杜雨晨和何彥華算是斷了,不然像何家那種家庭,她得被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