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晨忐忑了兩個多星期之後，審批的結果終于下來。她們順利通過了初審，而且上面對他們的設想表示認可，評了校一類的項目。

當美娜在宿舍裡看到這條校園通告的時候，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激動地抱住杜雨晨：“雨晨，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他們邁出了開始的第一步。

“是的，我們做到了。”但現在高興還為時過早，他們才實現了申報這一項，真的要做出成果，還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晚上，小組成員一起下館子慶祝，地點選了南門外的胖子燒烤。杜雨晨本身是不愛吃這些的，可是看着大家一起豪爽地吃着燒烤，總覺得特别潇灑。美娜興緻頗高，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謝謝大家的努力，來，我們來幹一杯。”幾個人都不善喝酒，為了氣氛，點了兩瓶啤酒助興。

“我們還是要感謝雨晨，雨晨是組長，申報的時候，她出力最多，辛苦了。”陸江舉起了酒杯敬向杜雨晨，學委見狀也要碰杯。美娜臉上閃過幾分失落，随後也嬉笑着舉起了杯。

杜雨晨心裡痛快，也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豪爽地一碰，“幹！”衆人舉杯一仰脖子喝了個幹淨。

“可是，這還是第一步，我們以後還有好多的事要做，希望我們同心協作，早日做出想要的結果。”杜雨晨不忘做個動員。

競争這種事情，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晚上，杜雨晨和美娜一走進宿舍，就看見餘佳和雪瑤悶聲坐在座位上，面色不善。她們的項目也通過了，但評了三等，為了這事她們花了不少氣力，最後卻被雨晨她們壓過一頭，内心多有不平。杜雨晨也是個識相的，看出氛圍不對，立馬拉拉美娜的袖子兩個人收斂起笑容。不過雪瑤還是回頭皺了皺眉，嫌棄道：“你們又去哪裡大吃大喝了，一身的味道。”

美娜做了個鬼臉回應。

申報項目，通過初審立項隻是第一步，接下去就要着手去做了。報的時候滿懷激情，但真的着手去做，卻遠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為了這事，杜雨晨幾乎每天都泡在圖書館裡，對着電腦看文獻，熬得頭昏腦脹。看到後面，感覺對着屏幕都快有重影了。

大海撈針地找資料，找出來了還不算，還要篩選，挑選出有用的。她找的資料大多是英文，還需要自行翻譯。雖然她英語水平還不錯，但面對着大篇的專業英語也是看着頭疼。為此她特地買了本專業英語的教材。大多數時候她隻能一邊抱着詞典，一邊對着文獻，一點點地慢慢磨。

看了兩個多小時，一篇文獻都還沒有看完，她無力地用手支着頭。她聽說甯湘怡也在着手做這些，她不禁佩服湘怡的精力和毅力。實在有些堅持不住，她起身走了兩步，舒活一下筋骨，結果就看見李柏崇就坐在另外一邊靠邊的位置，一台手提電腦，一本筆記本，一個保溫杯。這會子圖書館的人不多，她上前輕聲打了個招呼。

李柏崇擡頭，禮貌回應。

杜雨晨看到李柏崇就像看到了救星，有很多疑問想要請教，但是圖書館畢竟不是适合交談的地方。而且看他在忙，她也不好意思打擾，隻是回到位置上等候，時不時朝那邊看上一眼。

見他在收拾東西，她立馬以風卷殘雲之勢力收拾，趕在他起身之前就背着包跑到了圖書館門口，在那裡等他。

見他随着人流走了出來，她立馬跑上去，叫住了他：“李老師！”

“杜雨晨，有什麼事？”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老師我有很多關于項目的問題想問你。”她跟上他的腳步，與他并肩走下台階。“可是又好像覺得問題太多，無從問起。我覺得我現在很茫然。”她對他毫不隐瞞地說出心裡的話。本以為會被李柏崇嫌棄，卻不想他聽完後異常地平靜。“正常，你們現在還不過是初出茅廬，如果一切都遊刃有餘，那還要我們這些個老師做什麼。”他語氣平緩，帶着令人安定的力量。

“你的項目雖然有了雛形，但那其實隻是一個最模糊的想法，要做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找文獻，看别人是怎麼做的，從别人做的裡面去尋找靈感，至于後面具體操作，你們把步驟定下來了，我可以教你們。但不管怎麼說，萬事開頭難，前期這段最艱難的時候，需要你自己走過去，老師隻能做引導。”

他偏過頭，借着路燈，見杜雨晨眼中還有疑慮，又補充道：“大多數人都要經過這麼一個迷茫的階段，你不要怕，老師看好你，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他的話無疑給了杜雨晨一顆定心丸，煩躁的心情漸漸變得平靜。她側過去看着他，夜裡，借着微弱的光，那鏡片後眼眸透着睿智而堅定的光。這一刻，她開始相信，她真的可以做好。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李柏崇的車旁。他低頭看了看表：“我的車到了，你還有什麼需要老師幫忙的嗎？”他笑得一臉溫和，沒有絲毫催促的意思。

“我……”杜雨晨内心還是有點喜歡這樣的交流，可是頭腦飛速運轉，她真的沒有什麼正經問題要問。路邊有人朝這邊看，她搖搖頭，“沒有了，謝謝老師。”

“你先自己琢磨一下，遇到了什麼問題及時交流。”

他拉開車門坐進車裡，發動後他又搖下了車窗，補充道：“其實你也可以像孫奇、何彥華他們請教一下，他們比你高一屆，也參與過這個，有經驗。”他爽朗一笑，開車離去，留下杜雨晨還站在原地，想着那個刺進肉裡的名字。

項目的事畢竟是組裡的事，她決定把任務分配下去。她給每人布置了十篇文章的任務，打算兩周後驗收結果。男生那邊的情況他不了解，但美娜這邊是室友，又是同班同學，基本大多數的時候都在一起，她還可以盯着。可是相比于她每日泡在圖書館裡，美娜更多的時間都是和孫奇膩在一起。

一個星期後，杜雨晨終于忍不住問她了：“美娜，你有在查文獻嗎？”

“有查兩篇，不過還沒有來得及看。”美娜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包，準備出門，随意應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