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總，說個好消息。”王主任查房，查看過今天的化驗單和檢查單後發現雨晨的情況比預想的要好。“杜小姐的肺水腫明顯改善了，等情況再好一點，我們就可以停人工肺，隻用呼吸機輔助，如果後續能恢複自主呼吸，血氧飽和度能達到預期水平，我們就可以考慮拔管子。”

進來3天了，這是何彥華聽到的第1個好消息。

今天他終于開始好好吃了頓飯，老何看了感動得差點落淚。這兩天他這個傻少爺不吃不喝不睡，人都快魔怔了。

午飯後，借着藥物的作用，終于把何彥華放倒了，他也需要好好休息。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等何彥華再次醒來，淩晨4點。

自醫院的窗戶向外望去，天空泛着青灰色，城市的路燈還亮着，居民區的燈光都還按着，馬路上伶仃地幾輛車在跑，這個城市還未蘇醒。遠處的天空，露出一條金黃的裂隙。

天快亮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4天杜雨晨的肺部情況好轉，撤了人工肺，開始僅考呼吸機輔助呼吸，監護儀上各項指标都還好，一切都朝着好轉的方向發展。

何彥華把筆記本電腦和一襲人工作資料帶了下來，陪伴之餘做些工作，他希望她醒來就能看到驚喜。另外他還買了幾本醫學書籍，他不是醫學出身，縱使天賦過人，那些文字内容也顯得晦澀難懂，但“久病成醫”，不會，多學、多問慢慢地也就會了。

這些天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顔，深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般。閑暇之餘，何彥華試出了杜雨晨手機的開機密碼——密碼數字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雖然偷看别人隐私是不好的行為，但是他有些想知道杜雨晨對自己的看法。隻看自己的，不看别人的。經過激烈的思想鬥争，他還是打開了她的社交軟件。

□□和微信都是挂着的狀态，裡面有很多的未讀消息，他沒有點開那些消息，直接點進了□□空間。現在□□漸漸被微信代替，但他們上大學那會，□□還是社交軟件的主流，裝飾□□空間，玩□□小遊戲是那時的流行。何彥華一進□□空間，皮膚還是以前的，空間日志已經有3年沒有更新了，舊的日志裡有幾篇僅自己可見，他逐個點開。

“最近感覺總是不經意遇見何師兄，不知道該說有緣還是他故意的，他好像對我特别關心，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如果他真的表白了，我要不要接受呢？他内心怎麼想的呢……”

“原本以為自己不會這麼早談戀愛的，沒想到居然和何師兄成了男女朋友。都說宰錯的時候遇到對的人也是一種錯誤，我和他會有将來嗎？聽說他們家條件很不錯……”

“聽說何師兄住院了，特地跑去看他，沒想到小醜竟是我自己。大概從一開始就是玩玩的吧，隻是我傻認真了……”

……

原來那些年，她是那樣想他的。

随後何彥華又點開了微信朋友圈，裡面的内容并不多，也有幾條僅自己可見。

“今天沒想到又撞見了他，不知道該說是緣分還是命運的捉弄……”

“他居然又跟我表白了，要跟我在一起，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哪來的自信……”

“以前知道他有錢，卻沒想到他家那麼有錢，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他又向我示好了，是吃慣了山珍海味又惦記起了青菜豆腐嗎？累了，不會再愛了……”

“老天爺，我再信你一次，再給何師兄一次機會……”

最後一條朋友圈，是在山上發的照片，配文字：每一天都要好好生活。

“雨晨，過去的事對不起。之前是我傷害了你。”杜雨晨還沒有醒，他可以肆無忌憚地說出心中所想。“我的家庭遠比你想象的複雜，父母一直希望我能繼承家業，尤其是我母親。他們都希望我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可惜那時候還是不可抑制地愛上了你，至于其他人，其實我沒有和其他女人談過戀愛，有些不過裝裝樣子，就連在美國，我也沒有和其他女生糾纏不清。那些年在國外我一直很想你，一直把你的照片放錢包裡，有次錢包被搶了，我追那人追了一條街，還動了手，總算拿了回來。”

床上的人，眼角流下了一滴淚水。

何彥華欣喜若狂，“雨晨，你醒了嗎！”

床上的人沒有發出回應，不多會，卻突然痛苦地扭了起來。